江枫晚眼眸闪了闪,不疑有他,直接端起瓷碗,一口饮尽。
入口虽然仍然有些滞涩,却比之前的多了些许甜味。
“以前你就不爱喝药的,这次竟然能喝完呢,晚晚长大了。”
李霜月忍不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湿意,微笑道,满眼都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
江枫晚听此,本来还想让竹桃拿蜜饯的动作止住了
她笑了笑,忍住从喉咙里泛出来的酸意,将药碗给竹桃带下去,而自己乖乖将自家母亲扶坐进房中。
外面霜露未散,还是有些寒气,不可让她长待在院中。
“娘亲,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江枫晚示意一旁的落梅守在院中,而自己则拉着母亲坐在宋嬷嬷已经燃好了的火炉边上,轻声问道。
李霜月用手轻轻摸了摸江枫晚的脸,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脸颊,不禁心疼道:“晚晚长大了,懂得好好保护自己了。”
江枫晚一愣,想起这几日所做之事,脸颊微微发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哎呀,也就是看不过她们罢了。”
“唉,是娘无用,倘若我强势一些,或许就会让你开心些,也能让清正…咳咳……”
她哀婉说着,心胸忽然一阵烦闷,连着嗓子都干咳了起来。
用手帕捂了之后,低眸一看,瞳孔震颤,便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又想说些什么时,却被江枫晚截去。
“娘亲,你自醒后,就时常咳吗?”
江枫晚想起前世娘亲后来也偶尔咳,于是没放在心上,但这么早就开始了,或许并不是一般的毒。
“并无,只是偶尔说话说多了,就会咳罢了。”
江枫晚点了点头,一手无意识地摸索着下巴,又道:“那你咳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吗?”
她得了解清楚娘亲身体的病和毒,早点将娘亲治好。
但听落梅那日说是钩吻,只是少量又发现得早,应是没有什么大碍,但这咳的时间过于早了些,再加上刚刚扶着母亲走了一段路,就开始乏力轻喘……
“你这孩子,你又不是大夫,怎就问些这些?还不如好好学学其他女子在家好好学学女红,要不然你…咳咳,你到时候嫁人该如何?咳咳咳……”
李霜雪又捂着帕子咳了起来,“娘亲,娘亲你等会儿说话,先喝水。”
江枫晚让李霜月接过宋嬷嬷倒的水,结果李霜月不慎将帕子掉落,引得宋嬷嬷惊呼一声。
“怎么了?”
江枫晚看不清,听到宋嬷嬷的声音连忙问道。
“夫人她……”
“宋绵!”
江枫晚察觉到不对劲,一手扯过宋嬷嬷,厉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夫人她咳了……”红字还未说出,就被李霜雪止住了。
“晚晚,没什么,只是没休息好,咳地狠些罢了。我现在也乏了,就先回去了。”
李霜月瞥了一眼宋绵后,就让她搀扶着走出了房门。
江枫晚望着门口逐渐远去的身影,压下心中强烈不安,向门外的落梅唤道:“备车!”
“是。”
……
听荷苑。
倦倦坐在梳妆台前被小琴伺候着的江雪,优雅地用衣袖掩住口,清浅地打了个哈欠后,懒懒道:“接着说。”
来福跪在地上,垂首小声道:“后来夫人来院中,和小姐浅谈了几句后,突然身体抱恙就回去了,小姐也坐上马车离开了相府。”
“行吧,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江雪看了眼来福离开的方向后,又朝暗处唤了人,“小瑶。”
“在。”
隐在阴影处的人低声应道,从窗沿下落下的几缕阳光映照在她脸上,显出两道狭长而狰狞的疤痕,而她静静站在原处等待着江雪的命令。
“来福的消息属实吗?”
“属实的。”
“那好,你再去鸢尾楼买些回来。记住,别让人看见。”
江雪用梳子轻轻梳了梳垂落在胸前的头发,清浅地说着,而让正在给她戴簪花的小琴手下一抖,扯断了几根头发。
“嘶——你想死吗?”
江雪一脚踹开身旁的小琴,似是不解恨,又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根簪子,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扎向小琴的胳膊,丝毫看不出有病弱之态。
尖锐的簪子端戳进她素衣薄袄中,连续不断的冰冷痛感让小琴不禁蜷缩,而她却紧紧咬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害怕江雪会变本加厉地下手。
浅色的双瞳看着疯狂的江雪,眼里蓄满了泪水。
小姐为何还要去鸢尾楼买毒药?!
在她还是乞丐的时候,就听其他人说那黑市出来的东西,来路不明却又有奇效,倘若查起来也不易发现,但终究是害人的东西啊!
小姐到底是如何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
来不及思考,剧痛一阵阵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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