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筝看向宁笙,目光中带着少见的恼意。
徐映锦看着宁家两姐妹,便能猜到几分她们之间的龃龉。
宁笙这小蹄子,肖想睿表哥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宁筝回来,让她的幻想破灭,怕是正恨得抓心挠肝呢。
想到这儿,徐映锦勾唇嗤笑,看来不用她亲自出手整治宁筝,有人也不会坐以待毙的。她自觉洞悉了一切,出言道:“站了这么久也累了,去吃碗酥酪解解乏吧。”
徐映锦说完,便不再理会立在一旁的宁筝,往湖心亭走去。
众位贵女见状也跟着她乌泱乌泱地往湖心亭去。
桥面的宽度仅容两人错身通过,她们路过宁筝时故意将身子往桥中心挤,直挤得宁筝有些站立不稳,扶住桥上的白玉栏杆才堪堪稳住身子。
混乱之中不知道是谁,伸手推了宁筝一把。
推人的力道是用了巧劲的,宁筝还未反应过来,便觉重心不稳,整个人仰过栏杆直直地往湖中倒去。
这一幕落入了不远处站着的徐皇后眼中。
徐皇后身旁的安嬷嬷附在她身侧问道:“殿下,可要找宫卫救人?”
徐皇后止住安嬷嬷的话头,说道:“不忙,再看看。”她隐在此处就是想看看銮驾未到时,这些女子的行事做派。
这些高门贵女在她面前都是个顶个的温婉娴淑,可是人后,就不知道是何妖魔鬼怪了。做天家妇,虽然要有手腕有心机,心思却也不能太腌杂,不然,怎么放心让其做璟王的枕边人。
徐皇后凤袍逶迤,华贵端庄,气定神闲地看着在御湖中扑腾的少女。
只见宁筝骤然落水,反应不及,连着呛了好几口水,她的双手不住地在湖面上扑打,口中喊着“救命”,但越是害怕,身子越是下坠得厉害。
周围围观的世家贵女皆是冷眼看她挣扎,并没有人想要施救。
只有一个样貌不算出众的少女,脸上带着焦急之色,左右遍寻宫人不得,便跑到了御湖边上大喊:“这位姐姐,往这边游,我来抓住你。”边说边向湖中伸出手。
但宁筝要是会凫水,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宁竺挪到宁笙身边,小声地说道:“二姐姐,我们不救人么,她要是出事,翁翁会责罚我们的。”
宁竺此时想的不是宁筝危险与否,而是怕袖手旁观出了祸事招来宁无忌的责罚。
宁笙在她的胳膊上捏了一把,轻叱道:“闭嘴!我们怎么救人,你要当众湿衣吗?再说你看除了那个胡莲心,有谁想去救她?”
没想到,宁筝这么不中用,连凫水都不会。早知道就不用费那番筹谋,把人推到湖里淹死一了百了。
宁笙的面上虽然平静,但手心里的帕子已经被虚汗浸湿,她还没有亲手做过这种事。
宁竺看了看湖中的动静越来越小,心中不安,却也不敢反驳宁笙。
湖中的宁筝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水似乎在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灌进她的耳朵,鼻子,嘴巴,堵住了她呼救的声音。
这种濒死的感觉真不好受。
她似乎听到岸边有人想救她,便努力地再往水面上冲一冲。可她的衣裙灌进了水,像秤砣一般坠着她往下沉。
宁筝的肩膀没入了湖中,接着是颈子,眼见人就要完全被湖水吞没之时。
突然,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跳进了湖中。
不远处,安嬷嬷有些忧心道:“娘娘,是殿下。”
徐皇后敛眸。
她这个儿子,最是清心寡淡的性子,竟然会有这么急公好义的时候,怕是认出了宁家女,才这般不管不顾吧。
“过去看看。”徐皇后朱唇轻启,脸上看不出喜怒。
这厢,众人见有人施救,脸上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还未等她们回神,皇后的銮驾恰在此时来到御花园中,众人的脸上又忙挂上了几分急切,纷纷伸长脖子观察着湖中的动向,很为落水之人心焦似的。
徐皇后将她们的变化看在眼中,心中冷嗤。
这帝都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你方唱罢我登扬,这些小娘子心里想的无不是她出嫁前做闺阁女儿时想过的。
这时,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所有人齐齐地看向御湖中。
只见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抱着不省人事的宁筝涉水而行,他垂首看着怀中之人,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到了湖边安全处才将人轻轻地放下。
“这不是璟王殿下吗?”
“殿下千金贵体,竟然肯为她涉水?”
“难道璟王殿下真的对她有意?”
御湖旁传来一阵窃语。
闻言,徐皇后的眼锋倏地扫了过去,说话的人被嚇住,悻悻地噤了声。
璟王将宁筝平放在岸边,正要为她按压胸腔。
徐皇后忙出言阻止,但有一个声音比徐皇后更快。
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几分戏谑:“璟王还是莫要动手,免得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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