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樱向着屋峪林方向一路狂奔,在雪地上摔倒又爬起。她头发散乱,厚衣被埋在雪里的灌木勾破,失魂落魄,狼狈不堪。
一个黑衣高个子的男人如风般飞走在那条通往峪林的山路上,紧追其后。
近年来东谷镇最大的一扬雪,带来时光倒退的错觉,让邬樱忍不住想起从天祁岭逃走的那一天。只不过那时,她不曾害怕,因为身边有世上让她最安心的人......
黑衣男人将她从身后扑倒,邬樱的脑袋撞在雪地上,眼前瞬时一片黑白,刺骨的冰冷咬着她面颊。
男人单手揪起邬樱头发,低头细细看着,她眉毛和睫毛上上挂着冰晶,白皙的皮肤被冰雪泡的通红:“说,东西在哪儿?”
“不知——”
话音未落,男人将她头重重摁进雪地里:“回答错误。”
邬樱陷在窒息的深雪之中,绝望地挣扎着。那只极有力的手却摁着她脑袋一动不动。她冰冷,难受,呼吸愈发困难......
男人再次揪着她头发高高拎起:“在哪儿?!”
邬樱说不出话,大口大口地喘息,眼泪从眼睛里涌出。
“说话!”
她头皮一阵剧痛,男人狠命拽着她乌黑的发丝,几乎要扯下她头皮。
“......真的......不知道——”
她的脸又紧紧贴住了雪层,充斥着她曾生活过十年地方的味道。
“错误答案,再次。”
她感觉自己的脸和冰雪、和大地融为一体。鼻腔里灌满了雪水。胸口越来越闷,大脑的恐惧渐渐转为空白。
男人不停地将她的脑袋摁进雪地里,一遍遍狠狠撞击。
“住手鲲龙!”气喘吁吁的萨里尔出现在身后,“你他妈要杀了她吗?”
代号为鲲龙的武器回头:“死不了,大人。”
“该死!要没呼吸了!”萨里尔推开武器,扳起邬樱发抖的肩膀,“丢了舍利骨线索,十个你也不够陪葬!”
武器不言语,也没有表情。
“回镇上,立刻通知易蝎他们过来。”
鲲龙依依不舍地盯着他的猎物。
“怎么?觉得我擒不住一个女人吗?”
鲲龙低头告退:“指令收到,大人。”
等鲲龙消失在林间,萨里尔严肃地看着眼前差点窒息的女人。她缓缓抬头,绝望地望着这张久违的面孔。
“萨、萨里尔......”她发红的眼睛投来乞怜的目光。
萨里尔拽着邬樱肩膀,像捡玩具一样将她摆弄到一颗粗壮的树干底下,无视她的双眼。“原来一直藏在东谷镇......这么些年。”
“......可不可以放我走?”一股恐慌如火舌般舔舐着她的心,“我不知道舍利骨在哪儿......”
“你知道我没那么容易骗。”萨里尔说。
“我真的......真的不......”她抽泣着,急切地想回家。
“二十分钟,易蝎和武器们就会到此。那群人有的是办法让你想起来。”
“杀了我也得不到你们想要的东西......”邬樱咬着牙。
“地狱审判可以。”萨里尔看着她。
她掩面抽泣起来:“求你......求求你了,萨里尔......我不能背叛他......”
“你清楚鬼炼营一向不择手段。”他说,“最好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想清楚抉择。”
“没用的......你知道我的答案不会变......”邬樱浑身都在发抖,不知是因为无尽的寒冷,还是刺骨的绝望,“只要我活着,就为他守护到最后一刻。”
“要拼了命去守护一个抛弃你的男人,那谁又来守护你的女儿呢?”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你、你们......”
“是,维多统领已经知道了,你有一个女儿。”
“不——”
“如果今天拿不到舍利骨,他会毫不犹豫斩断她的脖子,在你眼前。”
邬樱双手抱住脑袋,嚎啕大哭。
“然后将你带回雪域——久违的天祁岭。天牢已经等着你了。”
她带着哭腔嘶吼:“你们这群恶魔!这群下地狱的魔鬼!”
“你说笑了,”萨里尔神色严肃而平静,“难道忘了鬼炼营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们不需要下地狱,我们就是地狱。”
邬樱哑然,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所以,回到那个问题,”萨里尔沉下金色的眼瞳,“保女儿还是保舍利骨?”
“为什么?”她抓着头发,痛苦凌迟着每一寸骨头,“她做错了什么!”
“还有十五分钟。”萨里尔说,“晚过这个时间......我便也无能为力。”
她低头,盯着雪地上的血迹,目光空洞。
“如果交出舍利骨,”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我可以保证你女儿活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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