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亲戚宾客,陈世昌和陈世良等人才赶到北院的后庭来,陈世良一见这“焦尸”,惊得双手发抖,那分明就是仿着祥之的模样做的!
“究竟是谁!”陈世昌大怒。
“我们出去时,那人早走了。”陈六郎不敢正视陈世昌。
“‘尸体’是面粉捏的,上了色,看起来像是火烧后的‘焦尸’,明知大哥已经走了,像是有意针对二叔来的。”祥安沉重道。
“二叔性情温和,向来不与人结怨。”祥元上前道。
“我只是说‘像是’。”祥安瞥一眼多嘴的祥元,继续道,“说是请二叔收,实则是给陈府的下马威,在团圆的日子揭我们的伤疤,和在吉庆的日子触我们的霉头,一样的手法,目的就是不想让陈府安宁。应当还是赵二背后的‘大善人’干的,看来那个‘大善人’知道我们府上不少事。”
祥安的眼神扫到陈世昌身上,陈世昌与他对视一眼,却转头对陈六郎道:“把这东西给我处理干净!”
“等等!”祥安制止道,“让我看一看,兴许能从中找到一些关于‘大善人’的线索。”
“明日午时之后,不允许这东西还在府上出现!”祥骞搀过受寒的陈世昌,厉声道。
几人离开后,祥安与陈六郎留了下来,一直弄到深夜才回房休息。
“听说有人送了大礼来,又是那个‘大善人’在搞鬼吗?”藟儿打听道。
“嗯。”祥安躺在床上细思。
“这回怎么会招惹二叔了呢?”
祥安转头看着藟儿:“‘大善人’送来一具棺材,里面装了一具面粉做的‘焦尸’,是祥之大哥。”
只一瞬间,藟儿脸色铁青:“祥......祥之?”
“嗯。”祥安又将头转回来,望着帐帏上的绣花。
“他到底想干什么?”藟儿咬着嘴唇低语。
“他正躲在暗处享受着看我们慌乱、惊恐的乐趣。”祥安眼色凌厉,“不过,一个人越是得意,越容易露出马脚,掘地三尺,我也要将他挖出来!”
藟儿看着身旁笃定的祥安,眼里满是担忧......
次日一早,祥安又将那箱子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大大小小的配件,全是市面常见的,不论哪儿都有得卖,根本无处查询。
那人说是京城运来的,可瞧那马,怎么看也不像有从京城走到屿城的脚力,正苦恼得很,路过的小厮一句“怀春的米就是不一样,不仅吃起来香甜,做出来的米糕也是又香又糯”,让祥安灵机一动,立马将那个面粉人的衣服扯掉,掰开面粉团便捻了一口往嘴里塞。
“呸!”舌头刚碰到便一口吐了出来。
看得陈六郎不禁冷眼嘲笑。
“你尝尝,是哪个地方的面粉!”祥安跳下车,掰了一块给他。
陈六郎避闪不及,面粉擦到他的脸颊,二人你一拳我一脚,差些打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祥元巡察完早市,从后门一进来,就见到二人动手动脚。
“我请他吃馒头,他不领情。”祥安闻言收手,退了两步,胡诌道。
“二哥昨儿就说把这处理了,你非得要查,这都快午时了,你还有心在这儿玩。”祥元见陈六郎板着脸擦嘴角,便知又是嬉皮笑脸的祥安在胡闹。
“咦!”祥安打上了祥元的主意,“你自小跟二叔跑市,一定尝过不少好东西,今儿便宜你,给你尝个天上有地上无的......好东西!”
祥安趁祥元不注意,一把将小团面粉塞进他嘴里,陈六郎拦都没拦住。
“三少爷快吐出来。”陈六郎平日里与祥元交好,瞪了发笑的祥安一眼,走到祥元身旁。
“这从哪儿来的?”祥元嚼了两口才吐到手心,一边问,一边还拨着手心里那团东西察看。
“这是......”陈六郎看看祥安,支支吾吾。
“这是哪儿来的?”祥元认真看了看,又放了少许到嘴里嚼两口,正色问道二人。
“你不会真知道这玩意儿的出处吧?”祥安看他不像是在玩闹。
“你先告诉我从哪儿来的。”祥元看着祥安。
祥安指了指不远处的箱子:“昨儿那个面粉人。”
祥元皱了皱眉,走上前看了看被祥安掰开的面粉人,也拿出一块来,又仔细瞧了瞧:“这是去年那批有问题的军饷。”
“军饷?”祥安也拿起来看了看劣质的面粉,“哪支军队吃这玩意儿?”
“所以说是有问题的嘛。”祥元拍了拍手,又连续翻看了几块,“前年北部麦子失收,打出来的面粉夹口,他们将麦皮一起打进去,将原来的口感遮掩,本也可以吃的......”
“说重点!这东西哪些人能弄到?”祥安不愿听祥元废话。
“没人能弄到。”祥元笃定看向祥安,“这东西当初是我带人销毁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祥安虽诧异其中原委,但更关心眼前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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