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就砸他头上了!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眼前的小皇帝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换了称呼,再不是以前儿臣儿臣的自称,现在都对她用上‘朕’了——
她也真是太迟钝了。
她才劝几句,肚子里想好的话都还没说完,还没阐明来意要他听大臣的话撵那村姑出宫,皇帝居然立马就坡下驴止了廷杖,想来也是不想闹出人命。
亏她还以为自己的话有多好使,美的大鼻涕好悬没冒出来,赶情她就是颠颠赶到长乐宫,来给皇帝做台阶来了,让他顺势就下去。
刘太后一向以为皇帝作死的性子。又矫情,再想不到这么多心眼儿,七弯八拐的让人摸不准路数,把她绕了一圈又一圈。
这特么幸亏先皇有眼光有德性就看上她一个,万一真宠上小皇帝的亲娘,能生出这样的孩子,亲娘心眼儿也少不了。指不定她被玩死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是他家亲亲相公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死的早。
萧衍只当刘太后炸毛,肯定要好一顿作。谁知道他等了半天,刘太后一副魂飞天外,眼泪汪汪的模样,他这心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是他语气重了?
真伤着了?
还是。刘太后又一个控制他的策略?
其实,他也不是个狼心狗肺的。非要赶尽杀绝,这些年是吃了刘家不少闷亏,可他也一直记着刘太后的好,正所谓知恩图报。但凡刘太后或者刘家不嚣张到一定程度,他们也不会闹到这份上。
“母后——”
萧衍正想着要如何安抚刘太后,别让她哭天抹泪的。可他才开个头,就见刘太后眼睛一横。
“皇上现在年纪大了。翅膀硬了,再不是小时候需要哀家庇护的孩子了。今天也算是哀家多事,为皇上担心却遭来皇上如此的话语,真真是……哀家自找的!”
说完,连看也没看皇帝一眼,甩袖子就走了。
把仁寿宫跟着出来的一堆子宫女太监都给惊着了,愣眉愣眼地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连忙跟了出去。谁也都没想到刘太后这脸翻起来真是没点儿节奏,生生给所有人来个措手不及。
“……”萧衍吧唧吧唧嘴,太后也算是够打他脸了,还和他甩脸子,也是醉了。
他找她庇护?
后宫里里外外先皇就她这么一个正妻,敢欺负他的也就刘家那几个子侄。她次次包庇刘家人,分明是他不忍见先皇为难,闹的夫妻失和,打落牙齿和血吞,先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到她这儿,就变成了他不知让谁欺负了,要她替他出头?
到底是刘太后记忆出现偏差,还是根本睁眼说瞎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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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烈烈的廷杖持续了一上午,终于在未时初结束,长乐宫地上一滩滩的血迹,索性没有大臣被打死,还算不得血腥残案的级别。
不过在众人眼里,章和帝一向最爱是作死,其次是尚武爱打仗——从他千里迢迢灭了宁王,再去江州打了场大胜仗就看出来了。然后才是各种不靠谱,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一直是个小错不断,大错还真没犯下什么。
如今这么一打的确也彰显了君威,可是默默地也在身上烙印了冷酷。
前朝后宫全部沉浸在新一轮的打击中,迟迟没有恢复过来。
皇帝到永乐宫里,已经是天色大黑,走在宫道上长长的宫灯排排列,还真有几分征战杀场的肃杀,所有宫人望着皇帝的队伍胆都寒了。到了永乐宫,一众宫人也是如临大敌。
耿进忠巴巴地望着沉默了一下午的沈如意,硬着头皮上前叮嘱:
“神仙娘娘啊,您就别想——其他的了,先应付完皇上吧。皇上在长乐宫把大臣们都给揍了,肯定气儿不顺,您可小心着点儿啊。您就再是神仙,也架不住在这尘世间,是皇帝作主。”
“大晚上的,皇上来后宫,肯定是求理解求安慰来的,您可心里有点儿数啊。”
他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名,别带衰了杂家这肉体凡胎的,死一次就够他呛了,没她那死去活来,比蟑螂还要顽强的生命力。
沈如意琢磨了一下午怎么在最低伤害下保住沈万年,可直到现在也还没个头绪。
她这心里发堵,还没想好要如何应对皇帝,却在迎上去看到皇帝阴郁着一张脸,满面疲惫的模样,下意识地拉住皇帝的手,心疼地直问:“陛下用过晚膳了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她怎样待皇帝不显得生硬有所图谋,她这自觉抚慰者的角色已经深入骨髓融入了血液,举手投足就带出来了。
萧衍见了她,总算扯出了一丝笑模样,握着她的手,大拇指轻轻摩娑她的手背。
“我也只有见了你,才觉得生命里还有阳光了。”
沈如意的心像是蓦地被揪紧,使劲捏了又捏。
“陛下,你是大晋皇帝,富有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悲观的想法呢——”
“不是悲观,是乐观。”萧衍垂眸,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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