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天,吹散了江南的烟雨朦胧,自然也吹遍江南之地,落遍了满地的白色冰花。
茂林城城头已经看不到半点灰蒙的城墙色泽,从远处的官道上望过去,除了城墙上那城楼还依稀可见之外,几乎接天连地就只剩下满目的白色了。
这雪花落得急,也落得猛,一连数日下来,这天和地就已经被白色接连在一起,分不清远处到底哪里才是方向。
瑞雪兆丰年,农耕之事自然欢喜这白雪覆盖的季节,只不过苦了的是茂林城外数万居无定所的流民。
从四五月间洪水泛滥时开始,流民一路逃难进入茂林城,到如今一二月份已经是过了足足大半年,若不是当初刘成从流民中的各家各户招纳了近万人的民工,恐怕就会产生民乱了。
不过如今刘成自己却是也有些捉襟见肘了,毕竟近万人的开始,哪怕是一人一贯的工钱下来,那也是万贯之财,这万贯家财说起来不多,真的要教人拿出来却是不少的。
若不是这几年积攒了些钱财,恐怕仅仅是这工钱他就无能为力,更别说改造西城那偌大的工程了。
万幸的是第一楼倒是给刘成挣了一笔十分可观的财富,不说其他的,单单是给付工人的工钱肯定是够的。
这数万流民,家中能出壮丁劳力的,刘成一个不落,不多也不少,一户人家分摊一个名额,所为的便就是让每家都能够有所收入养家糊口,自然是算得上功德之举。
茂林城外与外间的城池所不同的便就是那城外一片连绵数里的简易帐篷了,这帐篷都是刘成教人所制,茂林城背靠大山,山中的树木青竹无数,扎上万顶帐篷自然是没有一点问题。
这一时半会显然是不可能造出房子以供居住的,更不说茂林城内的百姓对让流民入城此事尤为敏感。
前一段时日,若不是刘成以自己的信誉担保流民不会入城,恐怕此事早已就闹的人人皆知,出大问题了。
正值大年。
不说刘府,就是平常的清贫人家,这大年总是难免要庆上一庆,不过刘府却是因为刘成所致,较之寻常人家却是多了一件事情,那边是写对联。
这对联,按照历史的轨迹,要到唐朝以后才会出现,现如今却是没有此种风俗的。
这元辰之日,士林之间无非就是赠送一下新年的祝贺之词,做一两篇算得上是喜庆的诗文。
民间的百姓,那家资较好的人家,发些压碎的银钱,买些新鲜的万物,其实更多的却是买些平日里难得吃到的伙食。
百姓的要求并不多,衣食无忧便足矣,但是自古以来,却又有几个统治者能够让人民真正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国情之中。
刘成并不是圣人,虽有“亚圣”之名,却是救济不了满天下的穷苦百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刘成富庶,却救不了天下所有的人。
这一日天尚未大亮,刘成便被景润拽着从床上来了起来,这自家这个性子惫懒的郎君,景润丝毫不会手下留情。
与旁的女婢不同,刘成待景润极为宽容,甚至已经超乎了对女婢的态度而是一种溺爱,景润也不似常人家的女婢恪守尊卑,反而显得性情随意,倒是随了刘成的心思。
也正是如此,自然经常惹的刘家的仆户时是诧异不已,不过看到这位已经名满天下的小郎君对待自家的那两个小子时,倒也就不足为奇了。
“小郎君,夫人让您沐浴更衣,今天是元辰日,一定要驱邪沐浴,都什么时辰了,您还不更衣。”
景韫却是越发地长得好看了,女孩子发育得似乎急躁,刘成是元月过的十三周岁,景韫恰恰已经十一岁了。
小嘴一撇,脸上似笑非笑,刘成却是耐不过这个小丫头的,身上的内衫还未系好便被她推了出去。
出门便见东来和福旺正一脸偷笑地站在门边上捂着嘴,心里定然是乐开了花的,这大年一到,两人果不其然都是换了一身锃亮的长服。
“小郎新年好!”
两人一见刘成出来,便赶紧上前问好,这主不像主,仆不似仆倒是只有刘府才看得到了,若是教旁人看了,定然是要瞠目结舌的。
年前早些时候,西城的工程刘成便已经让要小楼安排那些民工罢手回家过年,倒是没了进度,只不过寻常还是有不少人在那里看护的。
这西城之利刘成岂不知其中的复杂,只不过他行的是以己之不动应对万变而已,关乎的是修养和气度。
今日却是年末最后一天,也是新春伊始之际,刘成自然是召回了整个刘氏上上下下的人口。
府上的主家只有刘成母子,虽然刘成早已经将燕小楼的户籍入了刘氏,但是燕小楼却一贯谨守“人臣”之道,从未越矩,但就这一点,就让刘杨氏时常交代刘成不可亏待了他。
除了主家之人,燕管事父子,加上刘铁牛一家和柴氏,整个刘府上上下下也不足二十余口,刘成给的年终奖也是极为丰厚的,否则东来和福旺这个憨货也不会一身上下皆着新衣了。
倒是景韫身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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