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她早早起身净面,挑了件葱绿的家常薄纱衫,发髻盘后,插着赤土木簪,露出光洁的额头,尽量简单。
索性下人也进不得花忍居,她便让橘香呆在院子里,独自去了花忍居。
本以为起得过早,谁知到的时候已经有人踏出了垂花门,一行人见到她赶来,都放慢了脚步。
画楼脚步立时顿住,她一眼就认出人群中风光霁月的云媛。
云媛身材高挑,穿着蓝边白纱衣,腰间挑线丝带圈了几圈,左侧打成蝴蝶结,是时兴的绑法,梳着高髻,插了把白骨色玉簪。
很是素净。
听说云媛一心修炼,就算在府内都极少露面,只是她也要给老夫人请安,府里的规矩对嫡女们很宽松的,一月只需请安几回即可,没想到今日就撞见了她。
那么,她身边这些人也都是尊贵的嫡女了,她们身上灵力波动的饰物,可不是庶女能有的。
画楼便垂着眼退到一边,给她们让道。
偏偏有人不安生,往常与云媛不对付的嫡女娇滴滴笑道:“云媛姐姐,那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她就是三房排行老九的庶女?”有人附和。
画楼心中叹气,大伙住同一座大宅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嫡女再怎么矜贵,也不可能认不出她。
看来云媛的人缘不怎么好。
她想起自己以前有段时间也特别不招人待见,后来周旋妥协了一番,才让接触的人对她改观的。
她好奇云媛会怎么回应。
云媛并不说话,走过来递给她两瓶聚灵丹,静静地看着她,眼睛很清澈。
她没有端架子,偏偏给人一种她处在雪山高巅俯瞰人世的距离感。
魏瑾晁说得对,这个女子和她前世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相差甚远。前世她话也不多,但给人感觉是温婉的,只冷在心里,而云媛,则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画楼笑了笑,接过药瓶,落落大方地道了声谢。
她的眼睛是少有的妩媚,含水的杏眼笑起来风情自然流露,她长得不俗,但扎在这些嫡女堆里就没有了光华,只是她的眼睛太加分了,乍看之下,分外扎眼。
就有人冷哼一声,端着嫡女的架子又不好和个低贱的庶女计较,嫡女可以和嫡女不对付,但嫡女对上庶女就有些掉价。
但纷纷心想:狐媚子!
云媛点点头,率先错身走了,步伐很有韵味,不轻佻极自重,画楼看了一眼,心想:真是个大家闺秀。
她又是愣了一愣,接着无声笑了起来,称赞云媛,不就是称赞了她自己么。
她过了垂花门,又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老夫人正端坐在蒲团上念经文。
画楼不由皱了下眉头:这一天天地念,真的不会厌烦吗?
戴妈妈看到她,又让她坐下抄写经书。
老夫人房里来来往往许多人,跟着她一起抄写经书,换了几批,一直到傍晚时分,戴妈妈推了她才回过神来。
真是中邪了,怎么抄着抄着就忘了时间?
忙向老夫人告退。
接下来的日子,慕容世家的姑娘们都在为胭脂宴做准备,老夫人体恤,免了她们的请安。但还是有人坚持日日请安,画楼就是其中一位。
日子久了,就有不好的闲话传了出来,三房的九小姐慕容画楼殷勤太过,用心不良,这安请得不真诚。
橘香愤岔说着这些小道消息的时候,画楼正在洗头发,听她这么一说,便咯咯笑起来,眼睛进了水她才止住。
前世十五岁前她也是个豪门嫡女,慕容世家那时候还没被大伯牵连,没被二伯败光,她出入学校都是有司机专车接送的,后来才搬了出去。虽然她爸爸那一房没有涉及到慕容家的政治中心,但从小到大生活在森严的家族,她对世家里的规矩还是心知肚明的。
她的恬静气质,除了因心脏不好不能活泼乱跳之外,很多的原因就是在大宅内的多年拘谨生活造成的。
她笑了笑,那些只言片语,很快就会被另外的新鲜事淹没的。
大宅子里的腌臜事多了去了,多她一桩不多,少她一桩不少,且让她们乐呵乐呵,看能乐出什么花来?
但凡大宅里活着走动的人,哪个不小心翼翼为自己谋算,她们既想在胭脂宴上出风头,又想在老夫人那处讨好?
橘香看泡沫要进眼睛里了,忙过来帮她浇水。
她险些习惯性道谢,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心得忍住了,她要将自己融入这个世界的,要接受这里的规矩。
她要变成真正的慕容画楼。
往后还是照旧去花忍居。
日日如此也不是没有收获,初到这个世界,要说她能平静接受这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穿越专业户,哪能没有适应期。
日日抄写下来,心宽了些,她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花忍居环境宁静,尤其在她抄写经书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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