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不答反问,“你想去漂流吗?”
方冻顿了一下,“那就先去游乐园,早饭在园区里吃,下午上山。”
方冻走酒店的渠道买了两张票,两人乘车到游乐园,站在门口绝望排队。
“为什么VIP票也要排队?”方冻最近一次来游乐园玩是塔举办的幼龄向导春游,财大气粗的塔直接包扬,任由小向导们在园区玩闹。
“…我不知道。”白鸢在此之前压根不知道游乐园的门朝哪开。
“两位是哨兵吗?”异于常人的发色被园区工作人员注意到。
“他是,我不是。”
“是这样的,我们跟白塔有合约,只要出示塔颁发的特种人证件,就可以免排队游玩。”工作人员的态度不可谓不恭敬。
两人出示证件就被员工领着走另外一边小门进去,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人觉得不对,也没人闹事。
“塔的影响力这么大吗?”白鸢轻声问方冻。
“盛极必衰,往哪看都只有下坡路可走,”方冻对塔的感情很复杂,“普通人也怕哨兵混在人堆里突然发疯吧。”
“现在是特种人超VIP待遇免排队,”方冻不无嘲讽地讲,“再往前倒三百年就是异种人不得入内,过几百年再看也不知道是特种人还是异种人,或许干脆灭绝了。”
两人进去后直奔园区餐厅,点了两份当日套餐,白鸢觉得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贵,方冻嫌弃得没吃两口。
方冻支着下巴看白鸢仗着自己的五感调控连他那份也接过去一起吃了,坏心眼地问:“如果现在放开你的味觉,你会不会直接晕过去?”
“不好说,”白鸢感觉自己在向导面前吃太多了,有损形象,“很大概率失去意识,晕倒或者躁狂,但这里人太多了,所以我可能会撑到把你带出去之后再晕。”
“这么在乎我啊,”方冻轻笑,只当他是在胡诌,“走吧,看看有没有刺激点的。”
大摆锤。
方冻仰头望巨大的铁臂,铁臂下面是乱七八糟或蹲或站在地上发出呕吐声,想着刚刚吃完的白鸢,“你上去的话,会吐吗?”
“不会吧,我自制能力还是很可以的。”白鸢以前就很少吐,总是在涌到喉头时不由自主地咽回去。
方冻轻笑,也没想真的折磨哨兵,溜溜达达又去了纪念品商店。
“没有小鸟的。”方冻看着眼前满墙的可爱动物发箍,有点可惜。
“小鸟的耳朵太小了。”两个人对游乐项目都没有太大兴趣,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
“这个吧。”方冻拿起一只鹿角发箍,戴到白鸢头上,毛茸茸的棕黑色三杈Q版鹿角顶在哨兵浅灰色的头发上,显眼又可爱。
“可以把这个送给你吗?”白鸢转头拿了一只浅蓝色的水母站肩公仔。
“果冻可要生气了。”方冻开玩笑。
“那就这只,”白鸢又拿了只灰色的小鸟,“让果冻趴在小鸟头上。”
方冻看着白鸢把小鸟公仔别在他肩上,又非常自然地把水母公仔别在自己肩上,深感哨兵套路深。
结账出去后,方冻找附近的人偶要了一份园区地图,研究了一番,“我想去看看蹦极。”
“你有跳过伞吗?”方冻问白鸢。
“没有,我可以自己飞。”白鸢拟态后兽化程度很高,不像其他兽化程度低的鸟类哨兵只能借助风力滑翔一段,白鸢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身体组织都会获得黑翅鸢的特征,双腿变爪,骨骼化为扁片或者中空,尾椎处伸出尾羽,双臂拉长覆羽,能够直接飞起来。
“你想试试吗?我应该可以带动你。”
“有机会再试,我想去试试蹦极。”方冻对蹦极很感兴趣,他喜欢开伞前的自由落体,风从四面八方刮过,肉体也像散进风里,随着风升上云端。
方冻站在跳台上,双手平举由工作人员把防护装置绑在背上,非常放松地走到边缘,身体前倾倒了下去。
百余米高的跳台也不过几秒的功夫,白鸢却在方冻跳下去的瞬间感到慌乱,向导轻飘飘地跳下去,不带一点恐惧。
“不太一样,”方冻上来后评价,“濒死感更强烈,我睁着眼睛,感觉下一秒头就要撞到。”
“不过这弹力绳真够难受的,勒得我肋骨疼。”
“走吧。”白鸢揽住向导肩膀,“我心跳好快。”
“好吧,鸟类哨兵也会怕坠落吗?”
白鸢摇头,“你刚才给我的感觉,无论有没有绳子都会跳下去。”
之后的哨兵恢复了昨天下午沉默又黏人的状态,揽着或者牵着,无声传达自己的不安,方冻就没再选择危险的项目,两个人坐了摩天轮和旋转茶杯,一起去看了电影。
“接下来就去山上吧,”方冻在影厅睡了个好觉,“不出意外今天就可以提前回首都了。”
“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么?”白鸢问他。
“谁知道呢,”方冻活动睡得僵硬的肩背,“早晚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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