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叔迎上前来,小声道:“赵东辰来了。”
风倾遥抬眸,恰好见到赵东辰面色阴沉地站在书房外。
问秋的头颅被挂在城门上时他这个当爹的都没出现,现在又来演什么父女情深?
风静塘淡淡地看了赵东辰一眼,招呼都不曾打,转身抱着牌位去往了祠堂方向。
赵东辰眉头一拧,下意识抬袖想要将其唤住,可最终却放下了手,什么也没说。
风静塘将赵问秋的牌位奉入风氏祠堂,他摸着牌位上“爱妻赵问秋”五个字,瞳孔里的恨意凝成荒原里的一把火。
“问秋,是我对你不起,我一定会找到凶手,为你报仇!不论天上、入地,还是穷宇、尽宙!”
陈清焰站在他身侧,听他立下复仇誓言,她低垂着头,不敢一眼他的表情,更不愿面对这如此残酷的真相。
是她一掌将赵问秋打死,是她害得这女子死无全尸。
可是,她们的计划分明是由义兄将赵问秋尸身埋葬,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待风静塘去书房找赵东辰后,风倾遥也失落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陈清焰将安然拉进房内,死死盯着她的双眼,满目哀伤。
“姐姐,赵问秋的头颅为什么会出现在城门?为什么义兄没有按计划将她好生安葬?”
安然避开她的目光,低声道:“那日杀了赵问秋之后,我便一直来往在听雨阁和风府间照顾你,门主临时改变的计划,我也不清楚。”
陈清焰闻言心间一颤,语调中透着无尽凄凉,她质问安然。
“为什么?义父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他只是想要红灵诀,难道杀了赵问秋还不够吗!”
安然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只将陈清焰抱在怀中,像儿时那样轻拍着她的背。
陈清焰努力往安然怀里钻,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她低声自喃。
“姐姐,难道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江湖吗?”
她总算明白了义父为什么不准她哭,他就是要她成为一把没有感情的刀子,一刀一刀,血肉模糊。
相似的处境与多年的感情,让安然对陈清焰此时的内疚与无助感同身受。
她们像儿时那般惺惺相惜,互相取暖,她多希望时间能够定格,她多希望此生能保护清焰妹妹不会受到伤害。
可是她比谁都要清楚,公子的野心远不及此,她迟早会站在清焰的对立面。
与赵东辰大吵一架后,风静塘麻木地坐在案后,他随手抓过一旁的水杯,可送近了嘴边,却发现里面滴水不剩。
片刻的愕然后,风静塘再次想起了那个瘦小的身影。
这些年来,不管是在风府还是在天武门,问秋似乎始终都在他身旁。
他虽已经劝说了问秋无数次,这种事让下人来做,可那个傻姑娘从来不听,仍旧亲力亲为地照顾着他生活里的细枝末节。
他处理门中事宜到深夜,她便陪在身旁深夜,为她研墨,添茶。
“问秋……”
风静塘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眸中悔意腾升,像是封固的坚冰终于有了一道裂口,捏着茶杯的手指缓缓收紧。
“咔嚓”一声,茶杯在他手中骤然碎裂,几片碎瓷迸射而出,几缕血色自他指缝间蜿蜒而下。
“哥哥!”
风倾遥踏进书房,恰好见着这一幕。
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心急跑过来还未碰到他的手,风静塘便避开她站起身来。
她清晰地捕捉到他眼中的那抹痛色。
“我没事,去睡觉吧。”
风倾遥也不接话,只在一旁柜中取出了药和纱布。
昏黄的烛光下,风静塘手上的伤口显得有些狰狞,她垂着眼给他上药,心里满是哀伤和心疼。
哥哥此时心里一定很难过和自责吧,他一定在怪罪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问秋。
漫长地沉寂横亘在二人之间,直到吴畏推门进来,他没有避开风倾遥,将打探到的消息悉数道出。
“公子,弟兄们打探到大婚当日,谢无懿的义子张朝江和鸿飞山的门人都曾混在喜宴之中。”
风倾遥惴惴不安地问道:“哥哥,会不会就是这两方势力的人杀了问秋?”
风静塘神色晦暗了几分,若有所思道:“鸿飞山,门主冉广席,宗师谱排名第四,觊觎红灵诀多年,赵东辰这些年又多次派我们斩杀冉广席门中部下,其仇恨不言而喻。”
“而无懿山,门主谢无懿,宗师谱排名第三,向来秉承侠骨道义,多年来不争不抢。自爹和百里叔父离世,谢无懿早已是武林中默认的天下第一。他向来不参与江湖纷争,为何张朝江偏偏在大婚当日出现在我婚宴之上?一时间,我也不敢妄下定论。”
风倾遥听着,缓缓地低下了头,开始愈发后悔自己不学无术,丝毫帮不上哥哥。
察觉到她的心思,风静塘缓缓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今日太晚了,回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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