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漫过衣衫,落入她心口处,是冰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将手机关机,扔到不知哪个角落里去,便蒙上被子,将一切都抛之脑后。
一直到次日的傍晚时分,她才从深沉的梦中缓缓苏醒过来。
少女迷迷糊糊地摸下床,洗了把脸,四处寻找手机。
等开了机,屏幕上瞬间弹出来大几十个未接来电,阮黛指尖轻颤,落在青年拨来的电话号码上,点下拉黑。
天色昏暗,太阳即将沉入地平线之下,一切都是灰蒙蒙的模样,仿佛日夜颠倒。
她没有开灯,蜷缩在昏暗的房间中,双手插入发丝之间,呼吸繁乱。
这时,手机却又突然响了起来。
她伸出指尖拿起来瞥过一眼,是没有保存的陌生电话,来源却是南城。
她心尖不由得微微一颤,生出某种不祥的预感来,点下接听。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平静的嗓音,语气平缓,跨越大洋落入她耳中。
“小黛啊,你母亲突发疾病……已经住院了。”
寥寥数语,她挂断电话便忙着去收拾东西,也没什么必须要带的,很快就出了门,赶往机扬。
南城市中心医院,早上七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轻洒落于洁白病房里的时刻,少女踩着低跟皮鞋,这才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
她站在病房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内里传出低微的咳嗽声来。一时间竟然有几分近乡情怯,不敢上前。
身旁的中年男人看上去也有几分疲色,抬起指尖,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肩头。
“进去吧,看看你母亲。”
她低垂着的眼睫轻颤几下,才深吸一口气,抬起指尖握住门把手,推门而入。
病床上躺着一抹消瘦的身影,中年女人比她离开南城时似乎还要清瘦几分,病号服穿在她身上,如同骨架一般,衬托得女人分外瘦弱。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睁开双眸,眸光轻轻落在来人身上。
阮母比这个女儿还要倔犟些,不然也不会在丈夫出轨之后,强硬地将女儿改成跟自己姓。
她只淡淡瞥过少女一眼,努力做出没事的模样来,平静道:“是你舅舅喊你回来的?他小题大做,你在那边留学留得好好的,突然回来不是耽误学业吗?”
说着,倒是责怪地看了阮家舅舅一眼。
“你啊……”男人叹息,倒也不跟她计较,转身去抽烟。
“怎么能不回来呢?”少女努力克制着情绪,上前替她掖了掖被子,忍着哭腔平和道,“母亲别担心,好好休息,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
女人才想说话,忽然间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阮黛连忙替她倒了一杯温水,她慢慢地喝下去,才问道:“你那边的学业会不会影响?”
母亲总是关心儿女,胜过关心自己。她鼻尖微微一酸,如同哄孩子一般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课程都结束了,马上就毕业了……”
阮母这才念叨着“那就好,那就好”,躺在床上,母女二人又闲聊几句,她慢慢地睡过去了。
阮黛想着下楼去买点吃的,好让母亲一醒来也不至于饿着肚子,她才走过回廊,在经过拐角处时,忽然间听见有人呼唤自己。
“阿……阿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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