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抬了手,平声道:“大王子和公主们无须多礼,你们远道而来,朕身为东道主,自当满心欢迎。”
“多谢皇上。”鄯善西起身,对着身后跟来的随从道:“将父汗准备的珍宝和雪蚕丝呈上。”
随从应声,将手中两个精致的礼盒呈了过去,鄯善西继续道:“皇上,父汗感恩天驰国对漠北的庇护,特寻两宝赠予皇上。”
李厚聪身旁的大总管曹全接过礼盒,送到御驾前,小心翼翼的打开。
其中一个礼盒摆放着是数节捆绑好的天蚕雪丝,据说这种雪丝十分稀少,用其做成的软甲,可以刀枪不入。
另外的礼盒内是一块色泽剔透,通体柔脂的玉石,此块玉石通体呈现蜜蜡黄。
下方有见过世面的大臣惊呼,“这是世间罕见的和田黄玉啊!这样通体泛黄的玉石至少要历经百年才能凝聚而成,可谓是稀世珍宝啊!”
李厚聪拿起黄玉,入手冰凉滑腻,却又隐隐有些温热感,果然是个好东西。
“确实是珍宝级别,可汗有心了。”李厚聪将玉石放回锦盒,轻微挥手,曹全便将锦盒收了起来。
简单的几句寒暄过后,皇帝备下晚宴,为叶九笙几人接风洗尘。
晚宴设在保和殿旁的长乐宫,一桌桌独立的席案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美酒佳肴。
身着华服的宫女们,手持美人扇,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鄯善西作为漠北大王子,座位安排在皇帝的下方,胡玲耶和她的座位则在鄯善西身旁。
李厚聪心情不错,鄯善西不过是说了一些漠北的奇闻趣事,便哄得他龙颜大悦。
见皇帝高兴了,鄯善西便举起了酒杯,“皇上,臣的两个妹妹自小与臣一起长大,二妹自幼失了相貌,会被辰王殿下拒婚也是在理,还请皇上饶恕她那日城门下的无礼。”
他这是在提醒众人,即便漠北二公主不傻了,却也是个被人拒婚的丑女人!
李厚聪目光先是在胡玲耶的身上停留了一会,最后才将视线转移向叶九笙,“朕应了可汗在先,漠北又有意与天驰交好,只要承诺还在,公主就不必担心。”
叶九笙默默将视线收回,却又听见李厚聪笑着问胡玲耶,“大公主若是有相中之人,朕也定会为你作主的。”
胡玲耶张了张嘴,无法出声,李厚聪有些疑惑。鄯善西见状主动替她解释,“皇上见谅,小妹近来染了风寒,暂时无法开口出声。”
“风寒?”李厚聪眉微挑,看向身旁伺候的曹全,“通知太医院去四方馆待命,若是医治不好大公主,朕决不轻饶!”
“是,奴才这就去办。”曹全领了旨。
鄯善西原意是想当众羞辱叶九笙,让她在天驰国无地自容,谁曾想皇帝根本不接这茬。
他斟酌一番,还是不肯死心,“臣替胡玲耶谢过皇上,只是二妹确实不敢劳烦皇上替她作主。”
李厚聪听完哈哈一笑,笑意却止于唇道:“大王子是觉得,朕没法做这个主?”哼,一个边塞小国,竟敢不领他的情!
皇帝语气明显不悦,鄯善西浑身一僵,赶忙否认,“臣并非这般认为。”
“大王子是聪明人,如此最好!”李厚聪龙目看向叶九笙,对她招了招手,“你到朕的面前来。”
叶九笙依言走到皇帝身前,微微屈膝行礼,“见过皇上。”
李厚聪抬了抬手,直接免了她的礼数,慈目道:“朕既是言出必行,就定会给公主一个交代,只是婚姻一事还要看看你们年轻人的意愿,你若是想嫁给辰王,也不是不行。”
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看,他还是不愿自己儿子去娶一个相貌丑陋的女人。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长乐宫的宫门外传来,“儿臣不愿!”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看向长乐宫宫门口,甚至在奏乐起舞的宫女太监,都停下了动作。
李辰安一袭暗紫金纹华服,笔直地站在长乐宫宫外,方才的那声拒绝,正是出自他的口。
李厚聪剑眉一皱,沉声问道:“放肆,你知道在说什么吗?”
李辰安微微抬起下巴,一步一步走上过来,那双漆黑的凤眼,仿若万年寒冰,轻飘飘的落在半遮面纱的红衣女子身上。
“儿臣不愿娶!”
这句话明显是对叶九笙说的,被如此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叶九笙也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她就像是个旁观者,默默看着这扬戏。
李厚聪眉头紧皱,轻声斥责道:“老三,此婚约乃是朕与漠北王亲定,天下皆知!”
李辰安侧目看向李厚聪,淡淡道:“儿臣既说不想娶,便谁也逼不得,既然是父皇与漠北定下的婚约,父皇何不将二公主收入您的后宫,如此也不算违背约定。”
李厚聪面色一沉,眼中已然有了怒意,“说的什么混账话!”
李辰安丝毫没有惧他的意思,勾唇笑道;“反正您有那么多美人,添上一个丑的,也不会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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