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没惯着他:“我吴恙,你跳的不是河,是我们家的养鱼池,养鱼池捞出了死尸,谁还买我们家的鱼?”
“你要是真想死……”吴恙热情的给他指路,“再往前走一百米,随便跳。”
然而,江北却没了勇气。
他觉得吴恙说的很对,太冷了,他只想淹死,要个痛快,不想被冻死,生生的熬。
他觉得如果再晚一分钟自己就要被冻死了。
他眨了眨眼睛看着吴恙认真的说:“我能去你家住一晚吗?”
吴恙大惊失色,瞪圆了眼睛看着江北,他那时还不知道他叫江北呢,他脆生生的说了一句:“你有病!”
江北真的病了,一声喷嚏打出来,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到底比不上从小野在外孩子,风吹草动就感冒了。
不像吴恙,大冬天浸了冷水,还是面不改色,直勾勾的看着他:“有病你去精神病院啊,大晚上的在这儿作什么?”
吴恙的话音还未落,就听见江北加了一句:“我给你钱。”
“多少?”
江北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钱包,竟然没有丢,里面是湿哒哒的一千块,他拿出来的时候往下滴着水:“这些行吗?”
“行!行啊,怎么不行?”
吴恙毫不客气的抢过那些钱,生怕晚了一秒江北就反悔,然后又心虚的说:“我可提前说好了啊,我家条件不好,你这些钱都能住五星酒店了。”
江北没有去住酒店,他知道自己不管走进了哪家酒店,都会被江泊云抓回家,一顿毒打,或者真的送去精神病院。
他跟着吴恙回了家,不远处的平房,小巷里的路都是污水结成的冰,他的鞋子也结了冰,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太滑了。
江北差点滑倒,被吴恙拉住了胳膊:“小心点。“
吴恙左拐右拐,在一个破旧的铁门前停住,回头看江北:“我们到了。”
屋子里的条件比江北想象的还要不好。
没有客厅,不算宽敞一个小走廊放着餐桌,里面的小阳台就是厨房,左右两个房间,吴恙指着其中一个:“你住这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江北。”
江北走进了那个房间,特别小,一张单人床,一个小书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其实也什么都放不下了。
江北浑身湿漉漉的,不敢坐在床上,转过头去看吴恙:“我能洗个澡吗?”
吴恙指了指那扇关着的门:“得等一会儿,热水器正烧着呢。”
江北第一次知道,热水器要用热水是要提前烧好。
他站在房间里,裤腿滴滴答答的流着水,一脸茫然的看着吴恙,然后,又打了一个喷嚏。
吴恙念念叨叨的:“你这身体也太弱了。”随手就拿起一个毛毯围在了他身上。
他给江北围毛毯的时候,离他特别近,刘海的水都落在了他脸上,他的长睫毛江北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就伸手想要去摸一摸。
却没有摸到,嘀的一声,吴恙转头:“水好了,你快去洗澡。
江北吴恙推进了卫生间,洗澡的地方转身都困难,热水也不好,水流很小,忽冷忽热。
江北洗完澡后,觉得更难受了,他发烧了。
但比起发烧还有一件更急迫的事,他没有衣服穿。
他的衣服湿哒哒的扔在地上,他也湿哒哒的站在那里。
鼓足勇气喊了一句:“吴恙?”
吴恙大嗓门的问着:“怎么了?”
“你……你能不能借我件衣服?”
卫生间的门是突然被推开的,吴恙大咧咧的拎着衣服站在门口,听到了江北大声的尖叫,慌忙的把手捂了下去。
吴恙撇撇嘴:“闹什么,都是男的,谁没有啊。”
把衣服往江北手里一甩,扭头就走,没有关门,江北觉得他绝对是故意的。
他小心的往前走了两步,关好了门。
然后他穿上了吴恙的衣服,洗衣粉的味道怪好闻的,他把脸埋在衣服里,深深的吸了鼻子。
江北躺在了吴恙的床上,吴恙躺在旁边的地铺上,两个刚刚认识几个小时的人,并没有什么话说,扬面有点尴尬。
吴恙打破了这种尴尬,他轻声的问:“你……为什么想死?”
江北翻了个身,脸冲向了墙壁,明明闭上了眼睛,却还是管不住眼泪。
“要你管!”这三个字冒出来,带着气音和哭腔。
吴恙却一下子就火了,从地铺上腾的坐起来:“我……我管你做什么?我待着没事闲的呀我!”
他瞄了一眼肩膀抖动的江北,语气又软了下来:“我看你穿的衣服,都是名牌,你家应该挺有钱吧?是跟父母吵架了?还是跟女朋友分手了?你们有钱人也就这俩破事,有什么想不开的呀。”
笨拙的安慰,也算是一种安慰。
江北没搭话,听着外面那个破洗衣机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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