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置身于狭小黑暗的房间,陈灵均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推力,促使他不得不打开那扇唯一的门,无法继续安逸地停留原地。
无论是城外撞见的白事撞红事,还是在城内见到的另类白事撞红事,似乎都在告诉他,这一切皆与他有不解之缘。
这江湖朝堂是一道旋涡,从离开忘忧乡那一刻起,陈灵均就已经身处其中了。
“司丞大人,就是这两位。”监妖司狱卒向两人说道。
“谢公子?”司丞见到来者,也是惊惑。
“司丞大人。”谢家少爷面对司丞,保持着名门望族的礼仪,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大人。
“谢家公子?”难不成,就是几天后要结亲的那个?
不过,谢家公子并不是陈灵均所关注的重点,因为谢家公子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约莫总角年岁的少年。
“这位是?”谢家公子指了指陈灵均,能和司丞一同来,身份肯定不简单。
“他是我监妖司少卿。”
“少卿?”谢家公子瞳孔瞬间瞪大惊呼道。
“少卿谈不上,闲散道人罢了,叫我三尺青便可。”陈灵均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名。
由于前几天的所发生的事,陈灵均并不想把自己的名字透露给司丞之外的所有人。
陈灵均也清楚,司丞在利用他手中的令牌,但既然能够被利用,那就说明这令牌有价值。
司丞看了陈灵均一眼,并没有因为他说出自己的真名而费解,反而很理解他。
“谢公子,听说你见过凶手,还有这位……”
“我不叫这位,我叫姜辰,星辰的辰。”少年并不怯懦,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姜辰,听说你见过凶手,是吗?”司丞也觉得这少年有意思。
“见过!”姜辰大声回答道。
“你看清楚他的脸了吗?”司丞又问道。
“没有!”姜辰依旧大声回应。
“没……”司丞无语了,虽然自信是一件好事,但…少年,你似乎有点自信过头了。
看见司丞吃瘪,陈灵均也是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如果再让你碰到凶手,你能认出来吗?”这次是陈灵均向姜辰问道。
“能!”姜辰用力点头。
询问完姜辰,司丞转头向谢公子问道:“谢公子,你看见过凶手的真容吗?”
“没有,我只是远远望见过一眼。不过若是我撞见凶手,我相信我能认出来。”
“也好。”司丞叹了一口气,虽说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但最起码有点好消息了。
“谢公子,若是遇到凶手或者是有什么麻烦都可以到监妖司来,姜辰也是!”
“嗯,一定。”说罢,谢家公子便离开了。
等到谢家公子走远,陈灵均便蹲下来看向姜辰。
“姜小兄弟,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陈灵均面带微笑,一脸和气的说道。
“商量什么事?”姜辰眨巴着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陈灵均。
“我想到你家借宿几天。”
“借宿?少卿,我们监妖司是有空出的房间的。”司丞有些不解陈灵均为何要去这小孩家借宿。
“不麻烦司丞大人了,更何况如此重要的人证,我要好好保护不能让他受到伤害不是?”陈灵均也是给出了理由。
“那好吧。”司丞也不好拦住陈灵均,起码他现在算是入局了,也不多做其他要求。
“姜辰,怎么样?”
“借宿是要钱的。”
“二十两。”
“三十两!”
“成交!”
……
这是一座破败的小院,腐朽不堪的木门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铁锁。
少年在兜里翻找了许久,才掏出钥匙。推开房门,门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扬起的灰尘又给这小院添上一缕灰色。
“你爹娘呢?”陈灵均问道。
“我娘在生我小妹的时候就死了,我爹为了给小妹买糖吃,去偷刺史家东西,被他们打死了。”姜辰很平静的说出了这一切,就好像把这句话讲过很多次了。
“要不我把借宿费提高到五十两吧。”陈灵均看向姜辰那平静的脸庞,心里泛起同情。
“不用了,说好三十两就是三十两,这已经够我和小妹几年的开销了。”
“刺史应该算是你的仇人吧,刺史死了,你为什么愿意来当人证呢?”陈灵均很好奇。
“刺史该死,这是金陵百姓都愿意看见的。但刺史死是一回事,大虞的律法又是一回事。先生说过,若是知道真相者,缄默不语,那么世上又会多一个无辜的人被当作替罪羊,又会多一个贪官污吏活在世上,又会有一群百姓家破人亡。”
“你先生说的很对,他现在在哪儿,我想去拜访一下。”
“也死了,饿死的。”姜辰回答道。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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