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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太子老爹,女儿先登个基 章节目录 第6章 这个忆她失定了(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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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韦御医唬得大气不敢出,猫身佝在门首处,尖起双耳静听里头的动静,心里已将苏怀凤此小人骂了个碧波清爽。

    殿内几人也各怀心思。

    秋嬷嬷没想到苏怀凤开山便轰这么大的炮仗,生怕皇女孙受不住,默默伸臂护住她后侧。

    而香案帘后的李颜玉,稳稳妥妥坐着高椅,透过垂幕绣花的间隙,眼神死死聚焦在苏怀凤身上。

    她很意外,更加好奇,苏怀凤为何如此急不可耐?不过略微思忖便想通了,他今天专程来此,恐为昨夜书阁大火死人之事。

    垂帘另一端,苏怀凤专眼去留意李颜玉,想从她震愕的神情中抽离出哪怕丝缕异常。

    不过很可惜,李颜玉的情绪从错诧震惊到茫然慌张只有顷刻,他捕捉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秋嬷嬷?”

    李颜玉喃喃着,无助的目光向身畔妇人探寻,仿佛在问苏怀凤之言的真假。

    这一刻,秋嬷嬷所有压抑的悲伤受牵动,一脸叠叠的都是哀戚,她忍不住断断续续抽噎:“皇女孙,皇女孙,太子妃……太子妃最放不下您了啊,皇女孙……”

    边说泪水边决堤流下,秋嬷嬷布满皱纹的手使劲儿拽紧李颜玉,就像奋力拉扯住即将没入狂风骤雨的风筝。

    她怕极,真的怕极了。

    “为什么?为什么?”

    李颜玉颤抖的发出疑问,她很清楚母妃的死,孤寂千年,那夜剑光依旧刺晃瞳眸。

    这一次,她终于真真切切哭问出——为什么?

    即使李掖再不喜母妃,即使母妃冒犯顶撞,即使司涵锦怀了他的种,可……为什么?

    母妃是老皇帝钦点的太子妃,是开国大将之女,李掖到底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苏怀凤肃重的面色掺杂一抹遗憾,他剑走偏锋直言挑破太子妃死因,并着重强调其身中三剑而亡,还以为皇女孙会因此想起些什么。

    但闻李颜玉发疑,略微犹豫,终究回道:“昨夜,刺客意图对太子不利,太子妃为救殿下,挡下刺客袭击……圣上已下旨,封谥号恭靖太子妃。”

    咬字着重落在“恭靖”两字上,而后投眼继续关注皇女孙的反应。

    恭靖,恭靖,敬事供上为恭,宽乐令终为靖。

    圣上是以为母妃舍身相救,全了自己一番以夫为重的赤诚之心吗?所以即使身中三剑,也算极大的善终?

    李颜玉身躯一软,就有倾倒颓态,秋嬷嬷连忙紧前一步将她揽住,两人一起顺着高椅齐齐滑下。

    稳住了,秋嬷嬷腾手捏出帕子,去抚李颜玉脸颊的泪:“皇女孙,千万保重身子,太子妃若在天有灵,看你这副模样,只怕得痛死啊。”

    娄月一生都想要个儿子,可偏偏仅得一女,但她对李颜玉灌注了所有的爱,所有的温暖。

    在这拜高踩低的皇宫,娄月是她最大的后盾,也是她唯一一处可任性的所在,现在,她的凭靠和温暖被人吹灭了。

    李颜玉无力地靠着椅腿,神情涳濛失魂,一双眼粘稠在帘后之人脸上,声语孱弱:“此案,苏大人主查?可查清楚了?”

    苏怀凤缄默几息,心底纵不甘,但圣谕不可违,老皇帝李承鸿深知此案经不起查,一旦拖延必引起更大的政治风波,才尽快结案。

    至少明面上要一锤定音。

    苏怀凤眸光平静,看着很是泰然:“查清楚了,刺客乃东宫走兽园狄族驯兽师,他先潜入太子寝宫重伤太子妃,后窜逃至书阁,又伤了皇女孙和中丞之女,最后走投无路,坠井自尽……”

    “不过一夜,苏大人便查清真相,当真雷厉风行,想来理应前途无量。”李颜玉打断他的话,重音落在最后四个字,不失为一种讽刺。

    苏怀凤无言,心下惭愧却又不得不装出波澜不惊的样子来。

    李颜玉看也不想看他,直接下了逐客令:“苏大人为查清此案,定也操劳一夜,退下歇息吧。”

    说着,自顾自撑站起,摇晃着步伐往里间去,秋嬷嬷赶紧跟上,两个人渐渐陷入阴影之中。

    刚转过屏风,闻得外间再度响起苏怀凤的声音:“臣还有一问想请皇女孙解惑,昨夜书阁内刺客为何……”

    语未刹,李颜玉须臾间转身,利眼凛然看向声源处,隔着漆屏疲疲道:“昨夜发生了什么,我实在记不得,何况……”

    顿一顿,辞色带着些微的揶揄:“苏大人不是都查清楚了吗,圣上也下了御旨,眼下于我来说最最紧要的,是陪母妃最后一程,还请苏大人……适可而止。”

    言语末尾有了哽噎,秋嬷嬷也一抽一抽擦拭眼泪,搀扶着李颜玉,两人模糊的影子终消失在屏风上。

    进得里间换上白衣麻鞋,看着铜镜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李颜玉倏然眼神一深,似乎看见几千年的光阴旋绕着镜中女孩,她不停挣扎她不停奔逃,终于挣脱出来觅得重生。

    十六岁,年轻的正好,她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耐心,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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