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望着渐行渐远的祁安,收回目光后面向凌志,嘱咐中带着请求。
高中的师生关系,本就不深。
加上时间消磨变淡,如今自己这位学生真心叫声老师,可能都是念旧情。
但他这老东西不能不识抬举不是?
要是请求都还要用“尊师”去道德绑架,他教书这半辈子,算是白活了。
闻言,凌志侧目。
这声“凌志”,也让他明白了老师的意思。
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不就是帮个忙吗?怎么还要抛开师生关系?
甚至要以简单的熟人关系,做利益切割?
不是!?
我这个出息的学生,就让你老这么为难?
「好。」凌志郑重点头。
副校看着这个学生,眼含感激,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出口。
模样别扭的不行。
不过他也放下心来,这位学生他还算了解,只要答应的事就会尽力去办。
「噗嗤~」
凌志这下是真憋不住笑了,多年不见,自家老师还是这么拧巴。
他高三有段时间家里有事,老师知道后,就被领回他家里去吃饭。
他还记得,老师一句「一顿饭吃不穷」,就让他去蹭了一个月的饭。
这事他记得很深。
两人间的师生关系,是麻绳不是皮筋,哪是那么容易就断的?
副校眼眸微眯,「你笑什么?」
凌志笑容一收,目露真诚,「没什么,不过老师还是继续叫我小凌吧,我还准备去您家蹭师娘做的饭呢。」
自家老师戏好多!
副校摇头,「想让你师娘受累,没门。」
副校瞥了他一眼,「我最近刚好手痒,等下这边结束后,你跟我去买菜,这么年轻壮实,不提菜可惜了。」
凌志应道:「好嘞。」
至此,戏多且别扭的老师与懂事又感恩的学生,达成“约饭”的完美和解。
*
*
而另一边的师生对话,就格外简洁。
「老师,我先走了。」
「嗯。」
顾敏跟老师说了句后就向着校外走去。
今日高三也就测试这一件事,学校还算有人性,留了段时间让学生平复心态。
操扬离校门不是很远,顾敏冷着脸走出学校。
环视后,他锁定目标,迈步向停着的车走去,待靠近,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少爷。」
坐在驾驶位待命的司机兼保镖,见自家少爷上车,恭敬地喊了声。
「回家。」
还没等司机询问,顾敏率先开口。
「是。」
车很快发动,舒适的座椅与渐起的推背感,并没有让顾敏糟糕的心情变好。
他自上车就闭起眼,懒得再看这世界。
今天真特么晦气!
不仅被一个书呆子羞辱,还被一群垃圾抓住机会幸灾乐祸了一番。
这口气他顾敏特么咽不下去!
顾敏睁开眼,透过车窗看向外界,忽然他嘴角勾起,似乎看到了有趣的玩具。
他向司机吩咐,「停车。」
车子很快在司机驾驶下,靠在路边。
「给我拿一叠现金。」
顾敏伸手,投向窗外的视线并没有收回。
待感受到手掌中的殷实,顾敏面上带着戏谑,打开车门,伸脚踏在这路面上。
一步。
一步。
他很快走到路边靠墙前,那里,正坐着个穿着破旧衣裳、面前摆着碗的乞丐。
仔细看去,他的左臂与右腿处的袖子空空,杂乱的头发遮盖的,是一张年轻的面容。
「好久不见。」
顾敏笑着蹲下身,右手从左手那叠钱中抽出一张又一张,放到碗中。
「是你!」
乞丐闻声,原本还浑浑噩噩的精神,瞬间躁动,猛的抬头死死盯着他。
那眼神带着宛若幽谭的怨恨,乍一看,很是吓人。
「是我。」
顾敏神情未变,手中动作依旧,只是那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几分。
「你个恶魔!不得好死!」
长久未开口的嗓子显得低沉沙哑,说出的话语模糊不清,唯有其中恶意扑面。
「是呀,不得好死。」
「你的父母确实不得好死,啧啧啧,他们死的模样,你不是见过了吗?」
顾敏的声音不急不缓,原本还阴霾的心情,正在这过程中慢慢放晴。
好玩,真好玩。
「顾敏!」
被提到父母,乞丐咬牙嘶吼,用着仅有力气,向着顾敏前扑而去。
但最终因为手脚问题,趴在了地上,远处看去,就像乞丐对金主感恩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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