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逐渐缩短,旭日即将升至头顶。
石阶被晒得暖洋洋的,林琴兮将手随意的搭在石筑的栏杆上,感受着上面还未退散的温热。
朝下望,是一个个被晒的恹恹的百官,再往外望,是长街和拥挤的人群。
“他一扬大戏,要这么多人陪着。”林琴兮淡声道。
林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没什么表情:“国师的号召力,无论是在阳城,还是在别处,都是一呼百应的。”
“一呼百应?”林琴兮淡笑,“这天下,没人能真正一呼百应。倘若真的有,也绝不会是他这样草菅人命的假道士。”
林啸皱眉,提醒道:“你说话注意点,别给世子惹麻烦。”
林琴兮偏头看他,半晌后一笑,道:“放心。”
永安王携陈王后已经敬完香回来,聂庭树和国师紧随其后。
林琴兮远远瞧着,看到聂庭树似乎正与国师在商谈着什么,陈王后专注的跟在永安王身后没留心,聂劲礼的眼神却一直紧紧的黏在聂庭树的身上。
“这聂劲礼真像个狗屁膏药,时时刻刻盯着聂庭树,没半点放松。”
“他肖想世子之位已久,简直痴人说梦!”
论心计和城府,聂劲礼自然是比不上聂庭树。不过,他胜在有个陈王后为母,还有永安王的偏爱。
聂庭树要坐稳自己这个位子直到永安王百年,并不是件十分容易的事。
林琴兮淡淡想着,余光看到聂庭树已经愈行愈近。
他来到林琴兮的身前,淡声问道:“可好些了?”
“好多了,谢谢世子关怀。”林琴兮浅笑。
聂庭树转过眼眸,不吃她的客套。
永安王与国师并行走下石阶,在百官面前邀请国师入宫。
“国师远道而来,宫里已备好了酒宴,请。”
闻言,国师低头,温婉拒绝了:“永安王客气了。听闻望月楼前些日子遭了大火,现下礼数已毕,劳烦王后遣人带我先去看看被烧毁的地方,否则我心难安,恐惊扰了神者。”
听得国师此问,永安王还未开口,陈王后就已经急切的上前一步,殷勤道:“这自是应当的!那烧毁之处已经在连日赶工修缮,现下虽还未完全恢复原样,不过已好了不少。”
永安王的话已到嘴边,被陈王后抢了去,脸上有些不好看。
“听闻一扬大火,还在此处烧死了不少人命?”国师又问。
陈王后有些羞愧的低头:“是。”
“那贼人可抓到了?”
“暂时还未有结果。”
“哼,望月楼重兵把守,且除了神像也并无其他财物。可见那伤人纵火之人乃刻意为之,就是对神者的大不敬!若抓住,需即刻处以极刑方可!”
“是,是。若抓住,定不轻饶!”陈王后连连应着,倒显得一旁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的永安王成了局外人。
国师微不可见的蹙眉,有些暗暗的瞪了陈王后一眼。
当初是看她一朝登高位,膝下一子又极得永安王喜爱,便以为她是个可勘用的,这才与她联手。
可如今,永安王还在一旁站着,处置贼人怎就容得她一人断言了?没看永安王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还在那喋喋不休!
他每说一句话,她都要抢在永安王前头开口,真真是蠢人一个!
此时不宜再多言了,再多言,恐怕更会惹恼了永安王。
正当国师打算草草将这一页带过时,一旁的尘妃突然开口了。
她娇滴滴的声音,听进耳朵里让人如沐春风,说出口的话却正中要害。
“王上,妾身愚笨,这处置贼人之事何时交由王后娘娘一人决断了?”
多亏了爱妃这一问,否则恐怕他的王后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已在他面前失仪。
永安王冷哼一声,伸手摩挲着尘妃的小手,并未斥她无礼妄议王后,反而眼神如刀子般射向陈王后,冷声道:“王后能干,又对国师敬仰已久,难免忘形。”
永安王这是当着后妃和百官的面,直指王后忘形了!
陈王后脸色刷的一白,诺诺的不敢再说话。
国师这时突然笑了,似乎才注意到尘妃在一旁站着,问道:“还不知这是宫里哪位娘娘?”
他淡笑着故意将话题引到尘妃的身上,也算是给王后解围。
尘妃极得体的倚身行礼,温柔回道:“国师叫我尘妃即可。”
“原来是尘妃娘娘,娘娘容光焕发,与王上站在一起,实在是郎才女貌,一对佳人。”
林琴兮在后头听得嘴角抽搐,对着永安王那张老脸,这位国师的傲慢彻底不见也就罢了,竟然连这样的鬼话也说得出来。
一时竟不知该轻视他的谄媚,还是该肯定他的机灵。
永安王听了这话果然很开心,年岁大了,最爱听人夸赞他年华俊逸依旧。
尘妃今年方二十,能与她郎才女貌,即便是大权在握的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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