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琴兮瞥了一眼聂庭树的神色,沉思片刻后道:“你们说这么一箩筐的话,无非就是觉得此事若发作到王上跟前,咱们招惹不起罢了。既如此,明的不行,咱们可以来暗的。”
“哼,你倒是说说看,怎么来暗的?”秦老捋着胡子问道。
聂庭树的视线也顺着看过来。
“他们敢来先王后的陵墓闹事,那咱们不妨也去陈王后的地方找点乐子,以牙还牙。”林琴兮摊手道,“反正咱也没将自己的身份贴脑门上,他们凭什么认定是我们?只要下面动手的人手脚干净些,随便他们怎么查照样也查不出来什么。”
“这还需要查?!”年轻小将激动了,“此事只要一出,那边定然会把账算在咱们头上。”
“那又如何?”林琴兮回头,眼里沸腾着昂扬的英气,“就如同诸位心知肚明世子遭遇之事必然是大公子的手笔,诸位又能做什么呢?又敢去王上说什么呢?”
杀人诛心。
气氛一时又沉闷下来。
“此事除了能舒一口气,于我们无半分好处。不如且放放,日后总能寻到机会扳回一城。为大事计,此事,老臣还望世子三思!”
秦老还在苦口婆心,一边屈膝行礼以表态度。
眼见对话再次陷入僵局,聂庭树终于抬眼,先是瞥了林琴兮一眼,然后回头沉静的看向秦老,抬手示意他无需行礼。
随即才在众人期望的眼神里,缓缓开口道:“诸位的意思我心已明,如何做,我心中有数。今日有些晚了,诸位请回吧。”
没表态,也没明示。
不过聂庭树的作风一向说一不二,知道他心中自有成算,众人即便心中有什么,此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陆陆续续退下。
唯留资历最深的秦老,转身之际幽幽叹了一气。
他缓缓行至林琴兮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半晌,冷哼出声道:“你,随我回府里一趟。”
“好啊。”林琴兮放下手中的墨,爽快答应。
她随即转身随着秦老离开。
只是行至门口时突然又回头,俏皮笑道:“世子,我随秦老去一趟,用膳前回来。”
聂庭树抬眼凝了她一眼,却只来得及看到她转身离去翻飞的发尾。
整座府里,似乎只有她每天笑呵呵的,虚伪又坦然。
林啸随即从门外进来,微低头,抱拳低声回道:“世子,方才下人来报,她去找了于夭儿,俩人聊了半晌话,不知内容。”
“嗯。”聂庭树起身,背手面朝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有密道的事情,查到线索了。”
“这么快?”聂庭树眉心微蹙,“哪边?”
林啸嘶了一声,也有些疑惑:“是快了些,但我仔细盘问过了,没有破绽。是青竹阁那边的人,因妒忌林医女在世子面前得脸,这才想趁夜去给她一点教训。”
“就这么简单?”
“是。时间地点以及细节我都确认过,没有问题。”
聂庭树微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凝神将视线落在床边的一盆枯梅上,手指捻着干枯的细枝,手腕稍稍用力枝子就断了。
随手将断掉的枝子往窗外一扔,他唇角微微上扬,慢条斯理的搓了搓手指道:“你先下去吧。”
“是!”
聂庭树背手站在窗前,心下猜测着她听到这话的反应。
府里突然多了个新鲜人,生活也多了些新鲜意味……
而跟着秦老出府的林琴兮,还不知道此时自己关心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她现下的脸色有些青白相接。
指着面前的一辆驴车,她觉得颇有些无语,惊讶问道:“聂庭树平日里就是这么薄待你们的?怎么您连个带帘子的马车都没有吗?”
“世子心怀诸民,能力心性都属上乘,也从未薄待过老夫,你休得在此胡言!”秦老护犊子。
林琴兮噗嗤一笑。
白胡子的老头都能坐的玩意,她自然也坐得。
只是觉得有些委屈了上年纪的老头,一把老骨头还遭这罪,这驴车连个挡风的帘子都没有。
不过既然秦老自己都不在意,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翻身坐上去,两条腿来回晃悠着,缓缓朝秦老府里而去。
“秦老,您跟着世子多久了?”
秦老捋了捋胡子,一本正经道:“都是为了朝事,谈什么跟不跟的。”
林琴兮不置可否。
一路上,眼看着时不时便有人跟秦老亲切的打着招呼,从挑菜的菜农,到路边的摊贩,秦老都笑眯眯的回话,打着招呼,没有一点架子。
这样一位得民心的老臣,难怪聂庭树对他的态度如此恭敬。
林琴兮低笑了两声,突然道:“您方才说,一切都是为了朝事。那倘若有一天世子将私情凌驾于民意之上呢?您还会这么说吗?到时,我又是否还能在世子府见到您的尊驾呢?”
秦老神色严肃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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