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我们到头道坡、二道坡、三道坡去春游。
因为过去光在远处看山,没上过山。头一次上山真叫大家高兴。虽然跑了十几里地,也不觉得累,都争着往高处攀。站在小山頂上,向东一看。居高临下河流弯弯,村庄片片。
田野无际。向西再看,山连看山,一座更比一座高,真是心旷神怡。
夏天,我们到小虫淘去露营。小虫沟在西北地,离村有二里地,是经常说有鬼的地方。
我们在庄稼里捉俘虏,夜里在那里举行篝火晚会,大家围着火堆,唱啊跳啊,开心极了,然后在野地里住了一夜,也不觉得害怕了。
学生们在学校也常参加劳。扒掉寨墙平成操扬,扒掉天爷阁等都是学生们干的。西菜园还给了学校一些地,种了各种果树苗,学生们学习嫁接技术。
教师们千方百计叫学生们听中懂所讲的课程。用旧报纸做成大汽球,在下口横一根铁丝,用破布拴在铁丝上,破布上浇上油,点着火以后汽球飞上了天。
有一次,汽球上天以后顺风向南飞去,落在了杨老师家的房子上,因为破布还在燃烧,弄得师生们一阵慌乱。
苏老师还教学生们嫁接果树。学校院内的一棵果树上结出了几种果子。
学生们的手工劳动也很出色。有的用棉花贴成各种动物,有的用泥、木头做成各种模型。我偷拿三爷的一些渔网坠子,化开后铸成了台湾地图。我用木板刻成的中国地图,在全区展览时还得了奖。奖品是本书:"坚守坑道七昼夜"。
我在学习上并不真很用功的学生,最爱看各种图书。每当去学校图书室借书的时候,都要拿很多次,因为很多书都看过了、换了一本又一本。我的周记和作文,在班上是写得比较好的。所以,很受老师们赏识。
在小学毕业复习功课的时候,我并没有下功夫复习。认为自己家中没有钱,考上中学也上不成。老是和同学到北寨外的洋槐树林,西寨外的桃树林中去玩。
升学考试是在镇小学进行的。因为我根本没打算上中学,所以,也没有把考试当成一回事。大热的天,同桌一位女同学拿一把扇子,放在窗台。她只顾答题不顾扇一下。我则一会拿她的扇子扇一会,一点也不紧张。
考试完回家以后,别人都在议论哪道题答对了,哪道题答错了。我却全不讲答题的事,仍旧是照样的拾柴,割草,忙着干起活来。
有一天晚上,有人把录取通知书送到了家。我考上了庐山三中,真是出乎意外。
在上小学的时候,还有几件事情值得一提。
一是有一年夏天我到镇上去赶会,旁庄的表舅见了我非常亲热,给我买了一些粽子吃,吃了以后得了胃疼病,一直疼了二十多年后才好。
有一次麦收后到东地拾柴禾,忽然胃疼起来。我手捂心口爬在竹笆子上,后来睡着了。醒来以后衣服全被汗湿了,胃疼也轻些了。
二是一九五二年春天,麦子已经起条了,天却骤然起了霜冻。把麦苗全都打死了。人们眼望着凉耷拉了的麦苗,哭天喊地。很多人到地烧香磕头。
有的人看着麦苗不中了,干脆把冻坏的麦苗割了褪喂牛。后来,冻坏的麦苗又发了新枝,照样长了麦籽,没有减多少产量。
国家还因为受灾了,运来很多黍子,发放救济粮。
三是一九五四年麦天,一直下了很多天连阴雨。割下来在地里放着的麦、还没有割而在地里长着的麦,都发了芽。
常常是上午半晌里雨停了,天将晴了,甚至太阳露出了笑脸,人们赶紧踏着泥到地里去翻表,可是一到下午、雨又下起来了。麦上的麦芽都发青了,绣在一起,撕也撕不开。
大家都是把生了芽的麦摔下来,在大沟里里淘芽麦,淘的多了把鱼都呛的翻肚了。
有一天晚上,我端着香油灯从当门到里屋去。里屋的内口外放着一堆刚弹好的棉花。我忽发奇想,把灯往棉花上碰一下。轰一下子,棉花全着了火,母亲急中生智,忙拿了一个用玉米包编的坐垫压上去,把火扑灭了,差一点成了火灾。
有一年秋天,在东地东边犁地。天黑了才回家。父亲扛着犁子,我牵着牛拿着旱烟袋往家走。快到院里了,我嘴噙着烟杆走着,因为天黑看不見,早烟杆撞到了墙上,一下子扎住了喉咙,我疼得哭了起来。母亲慌忙跑过来,我也不敢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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