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跟过来的,还能有假?听好了,我们就在这等着,领导一出来我们就去求他……”
“头儿,其实我觉得还有个更靠谱的……”
“说来听听。”
“我们一没关系二没色相的,怎么不给领导送礼呢?领导收了礼一开心兴许就答应了……”
“……拉倒吧你,我们哪里有钱……”
“说的也是。”
两人跟着领导混进了会议大楼,此时两人就蹲在会议室门边等着。等领导一出来,他们就会像媒体记者一样蜂拥而上——他们是这么计划的。
但这次会议比他们想象中要长得多,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等得无聊了,他们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两句。
“头儿,真怀念从前,咱们还是同学,天天出去……”
那年他们俩都十六岁,在同一个班读书。他曾是班上最快乐的同学,走到哪都能带来笑声。当然由于这种个性,他没少挨罚——其中最难熬的自然是跑步。他虽然看起来健壮,但那都是虚胖,真跑起来连100米都撑不住,一千米更是要了他的老命了。好在他成绩还不错,大家对他的印象都不差班里朋友也不少。
而她完全相反,她又黑又瘦,身材矮小,总是驼着一张背,回避着他人的目光,自然是根本都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类型。她原以为自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突然有一天,她发现班上突然死寂了很多,完全没有生命力的那种死寂。她觉得心里毛毛的,来由不明的恐惧缓缓爬上心头。后来才发现原因:他请假了。
原来高中是这么压抑的吗?她开始怀疑。
放学的时候,她在回家路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奇怪,平常这个时候应该看不到他的。更奇怪的是,此时围绕他的不是笑声,而是一片沉寂。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尽管心里奇怪,她却不敢主动开口,开口对她而言就是灾难。
“你不是我们班的……”
被他发现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了。
“……是……”
“你觉得我这样很奇怪吧,跟在班里的形象不一样……家里人都说我太不正经了,一点都不像个高中生的样子,都说我这个性迟早得改改……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性格这东西又不是能够说改就改的……”
从这个原本与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身上,她似乎感觉到一丝共鸣,惊讶于世间竟有与自己如此相似的人。
“我也是,家里人都说我太内向了,这样在社会上要吃亏的……但是我又能怎么办?性格什么的,我又没办法改变……”
“你也是?看来世间这样的家庭还真不少……”
“还有啊,家里人总念叨让我好好学习让我考好大学,最好去学法,然后考个研,再考个公……他们总说这样是对我好,像是‘爸爸妈妈是最爱你的人,我们怎么会害你呢’之类的……”
“我也是啊……不就是因为他们自己考不上大学么……我也不想学金融学法考研考公之类的,太无聊了……我更想去当演员,但天天被爸妈训斥,说我‘不务正业’……”
“我……我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至少你还有自己的梦想,真好……”
“要不,我们一起去找?”
“……什么?”
“有个人在身边启迪启迪,见多了总能找到的。”
“所以你要带我找,张……头儿?”
“乱叫什么……”
……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请病假了吗?”
“啊这个啊,我自己逃出来的。”
副狱长就在狱长身边,喋喋不休地讲他们从前的故事,讲到他们一起逃课出去玩,讲到他们一起进同一个单位工作,讲到他们一起闯祸……
“从前……从前那是从前……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慢……慢……”狱长显然是被讲瞌睡了,慢慢倒在地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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