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点点头,坚强淡淡道:“没事!”
晓星进到病房。她看着骨瘦如柴的母亲,似骷髅撑着一张皮。身上的管子基本上都拔掉了。现在她脑海已经没办法联想出这是她那个以前美艳动人,温柔可人的母亲,虽然她每天都会过来,但是每天她都会更瘦,更不同。
妈妈看到晓星过来,眼里竟有了光,不再像以前痴痴傻傻的。她看着晓星微笑,笑着笑着便开始流泪:“星星你来了。妈妈好想你。”
妈妈好像回来了,认识了晓星。晓星的心颤了一下,冰封的脸开始有表情。
“妈妈这几年浑浑噩噩的,委屈了你。妈妈感觉做了很长的梦,今天感觉突然醒了。只是妈妈不能陪你了。”
妈妈说着,说着。眼泪已经决堤。干枯的手止不住颤抖。
妈妈,一个肝癌晚期,一个患有严重精神病的忘了所有人,如同僵尸一样活着的妈妈。最后时刻清醒了。
晓星的表情从平淡到震惊到欣喜。她的妈妈最后的时候回来了。
“妈妈!”她小声喊了一句。
“妈妈在!”
“妈妈!”她放大了音量。
妈妈点点头。
“妈妈!妈妈!”她声嘶力竭地喊着。
因为她自从妈妈疯了,手里的布娃娃才是孩子。晓星每次喊妈妈的时候,妈妈总是很凶地瞪着她,到后来她也不喊了。
这样真切的回应,她才觉得她妈妈真的苏醒了。这才是她的妈妈!
晓星冰封多年心扉在瞬间訇然敞开,泪水随之奔涌而出。她想扑向妈妈,又怕压到妈妈。她控制了一下,她缓步走过去,坐在母亲身边,头轻轻依偎在母亲的身上。
“星星,过来。妈妈要去见你爸爸,唯独放心不下你。我没有见到你穿婚纱呢。没有见到你做妈妈,这么多年妈妈真的真的让你受苦了。”
“妈妈,你不是故意的。星星明白的。”星星靠着妈妈,虽然妈妈太瘦骨头咯着她的脸。但是她觉得很温暖舒服。
“妈妈你等一下,我给你介绍我的男朋友。”晓星道。
晓星出去了一下,没多久亦朗也跟着进来。亦朗显得有点拘谨害羞。他轻轻唤了一声阿姨。
妈妈眉开眼笑说:“真好,晓星长大了,有人照顾了,”又严肃地对着亦朗说:“好好照顾我女儿,好吗,阿姨拜托,否则阿姨就……”
“放心阿姨,我会视他如珍宝的!八大菜系我在学了。”亦朗将星星的手紧紧握住。
妈妈噗呲一笑:“可以的孩子,晓星爸爸的菜可好吃了。你照顾我们公主,要努力哦。”
亦朗头点的跟捣蒜一样。晓星看的也是忍俊不禁。
晓星让亦朗先出去,她来陪伴妈妈最后的时光。
晓星靠着妈妈的胸膛,妈妈抚摸晓星的头发,给她唱小时候她最爱的虫儿飞。妈妈的声音很好听。有魔法。这一刻晓星很温暖有星光。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轻。抚摸头发的动作也越来越缓,直到停滞。
妈妈走了。听不到心跳了。仪器发出刺耳的声音,不过。或许妈妈不忍心,走的时候没有忘记了她爱的女儿。最后时刻,她就回来了。
妈妈,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会见到爸爸吧,一定会的。晓星轻抚眼泪,释然笑了!
晓星已经无数次幻想生离死别的扬景,所以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淡然了,妈妈这几年过的太苦了。她每天淡然等地这一天,这几年类似孤儿的生活,她已经内心无比。但是妈妈回来了又走了,坚硬的铠甲,潮湿的藤蔓,又长进去了。铠甲又开始有了裂缝。苏醒即是离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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