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黑色的卫衣和一件浅灰色的拉链外套。
她套上卫衣,关上窗户才感觉不那么冷了,阳光从玻璃透进来照在江西饶身上,身上瞬间暖和起来。
沈东枝转过头来看她,刚好看见这人沐浴在阳光里,被挡住的阳光描摹出她的侧脸,她的发丝闪着光。
一开始军训时候,沈东枝没有认出她,只觉得这人高高在上,有一种上位者的姿态。互换过姓名以后她才知道这是跟她小学一个班的江莱。
她改了名字,叫江西饶。
阔别三年。
江莱从天真无邪变成了高不可攀的江西饶,任何身份的人在她面前都没可能碾压过她。
她像狂风呼啸而过,一眼让人觉得凛冽,像脱缰的野马,觉得没人能驾驭。
江西饶察觉到她的视线,偏头看她,她说:“你有事儿?”
江西饶凑近她,她挡住了阳光,却能让沈东枝看见她的脸,她的眉骨很立体,眼神含情。
鼻尖上长着一颗褐色的小痣,中和了她过于刚毅的五官,唇似樱红,笑起来带着酒窝,让她看起来不阴郁和严肃,反而更富有少年感的样子。
换作是不爱笑和唇色偏深,加上眉目之间压迫感很强,她都会没人追。
江西饶:“你今天为什么都奇奇怪怪的。”
沈东枝:“我在想顾观玉到底喜欢你什么。”
江西饶坐直身子,靠在身后的墙上,瓷砖的冰凉感传到她身上,她单手拿着顾观玉写的那张纸条,仔细阅读一番后,她说:“没心意。”
阳光刺眼,沈东枝也跟着她靠到墙上,她卫衣里面带着绒毛,这会已经要热爆炸了。
江西饶把纸条递到她眼前。“你看她写的眼熟吗?”
沈东枝接过纸条,入眼第一句。
【你好,同志。】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她想起军训最后一天,江西饶穿着迷彩服坐在班级里奋笔疾书,杜云筹拿着迷你小相机拍遍全班,走到江西饶面前。
杜云筹:“江莱,你在写什么,跟大家介绍一下!”
江西饶抬起头,面对着小相机。
“大家好,我是江莱。严肃认真的时候我是江西饶,快乐开朗的时候我是江莱,我的业余职业已经拓展到了代写情书,从京华一中里面发展到了京华七中。”
镜头里的她,落落大方,笑出两个对称的酒窝,她大概叙述了一下代写的告白信。
“这份情书大概是给一个爱好历史和政治,十分有远见的女生写的,根据当事人描述呢。她十分的漂亮,有气质,追她的人不少,而她只是热爱学习和生活,似乎对一切都没有兴趣。
但是他们的事情跟我无关,我只是个挣了五十块钱的高中生!”
杜云筹好奇。“真有传说中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
是了。
沈东枝手里拿的这张纸条,就是江西饶当初写好然后邮寄到指定地点的那份,甚至是原稿。
顾观玉只加了个江西饶的名号上去。
江西饶现在很疲惫,不太开心,但还是试着跟沈东枝聊天打发情绪。“写了半天,我给我自己写的。”
沈东枝把纸条叠好,夹进数学笔记里。
沈东枝:“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江西饶:“有问题?”
沈东枝:“你除了读书以外,热爱任何东西。”
江西饶笑了一下。“老沈,还是你懂我,别人总说我努力刻苦,我不敢承认,因为我知道我除了有个好脑子之外一无所有,这是天分,并不算我的努力得来的。”
沈东枝递给她一个苹果味的果冻,她很喜欢一切苹果味的东西,也感谢她记得。“天分也属于你,发扬它还是埋没它,都取决于你,但总归你会比别人轻松很多。”
江西饶:“小说主角的都是天赋异禀,家世优越,但是我觉得出身淤泥之中,白手起家的才会一步一步稳扎稳打。”
沈东枝隐约觉得她会做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毕竟江西饶不是循规蹈矩的人。
反骨又叛逆,从她两个耳朵十四个耳洞就能看出来。
心是不羁心,人是狂野人。
[我江西饶一身傲骨,宁折不弯。]
——江西饶。
??
沈东枝唇边绽开一抹笑,她做什么,都会让朋友们知道的,能跟她走近,就有不一样的新生活。“自己得来的的踏实。”
江西饶拿过她的笔记,塞进自己的书桌堂里,压在最底下。
“别人借来你的笔记,然后看见这纸条,笔记写你沈东枝的大名,表白信写的我江西饶大名。”
江西饶歪头看她。“你猜别人会说什么?”
白放眠站起身怒喊:“我靠!沈东枝喜欢江西饶!”
江西饶懒洋洋的点头。“对,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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