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公主。”礼数上柳卿月倒是从来都无可指摘。
顾予宁回了一礼,便离开了,未与她多言。
季夏有些感慨:“柳姨娘倒是勤谨,入府没几日,上至太夫人,下至女使婆子,都赞不绝口。”
“随她去吧。”顾予宁倒是不在意她怎么折腾,霍家这趟浑水,她爱搅和便搅和,只要别碍着自己的正事就是了。
季夏却忿忿不平:“公主如今也太好性了,这本不是做姨娘的样子。”
顾予宁没有答话,笑着转了话头:“二爷那边,查得如何了?”
季夏回道:“周东今日来回话了,说是如公主所料,确实是拿去放印子钱了,给了一个叫刘八的。”
同前世一样,霍知逸还是找了这个叫刘八的。
若顾予宁没记错,三月末的一日,刘八讨债会出人命,官府索拿后他供出了霍知逸。
还是顾予宁求了太子,才将这件事压了下去。
这次,顾予宁不仅不会救霍家,还要将此事闹开来。
若是能让霍家获罪,她就能借这件事成功脱身。
“接着跟,他有什么动向都要一一来回禀。”
临近宴席,一回嘉兰居便有好些管事婆子等着禀事。
顾予宁出去了,就全凭周妈妈一人在料理。
好在周妈妈也是管家理事的好手,倒没出什么乱子。
顾予宁也乐得省心。
一日无话。
直到晚膳后,顾予宁领着几个女使在院子里踢毽子玩。
霍夫人身边的林妈妈忽然上门来。
众人都疑惑,晚夏嘟囔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延寿堂的人总往咱们院子里跑。”
顾予宁也觉着有些怪,却也只能收拾了玩意,整理了衣裳,便叫人把林妈妈领进来。
林妈妈神色严肃,只道:“太夫人请公主去延寿堂走一趟。”
顾予宁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林妈妈也不多说,“府里出了事,还请夫人过去一同定夺。”
既然这么说,顾予宁也不能推拒了,只得应下:“林妈妈先回去,我这就来。”
林妈妈才转身出去,顾予宁便立即吩咐:“季夏,去打探一下,今日延寿堂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
季夏依言出了院子。
顾予宁梳妆更衣,拖延了一阵子,这才往延寿堂去。
季夏办事得力,顾予宁还离延寿堂还有百步,便跟了上来。
“听延寿堂底下洒扫的小丫头说,今日柳姨娘一直在延寿堂没出来,太夫人还派人去了程姨娘院里,听说是查检了一番。”
听了这几句,顾予宁心下已经有了猜测,便吩咐季夏:“去取你采买的单子和账本来。”
也不多耽误,便快步往延寿堂去。
延寿堂内倒是热闹得很。
程姨娘跪在堂下,哭得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
霍知远坐在霍夫人身边,脸色铁青。
柳卿月谦卑地立在霍夫人身后。
见着情景,顾予宁不动声色地走进去,端正行礼,“不知出了何事,惹得婆母这样动怒。”
霍夫人冷着脸,责备道:“予宁你向来妥帖,怎么竟会干出这么糊涂的事?”
顾予宁神色未变分毫,冷静道:“不知儿媳做错了什么?还请婆母明白示下。”
“都是你分配的好差事,让这贱人钻了空子,伙同她那个逆子,拿着家里的钱去放印子钱。”霍夫人语气严厉,“这事你竟懵然不知呢。”
程姨娘还想辩解,却被霍夫人呵止:“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给我闭嘴!”
霍知远也脸色难看,“公主早知二弟德行,总该有所防范,不应给他那么重要的差事。”
顾予宁懒得与他们唇枪舌战,看看跪在地上的程姨娘,问道:“此事事关重大,不知可有实据?”
霍夫人道:“等那逆子抓回来拷问!自然就知道了。”
说罢,霍夫人回身拍拍柳卿月的手背:“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发现不对劲,咱们全家可都要被害惨了。”
此言才出,顾予宁便心下了然。
那日霍知逸求了差事,前脚才出去,后脚柳卿月便进来了。
想来就是那日让柳卿月留了心,也去查了霍知逸。
她此时将事情捅出来,一是想在霍夫人面前卖好,另则大抵也对管家之权有想法。
看霍夫人现下的态度,看来也是想着如今家里情形好了些,想趁此机会将管家权收回去。
这时外头吵闹起来,听着是小厮们将霍知逸带回来了。
霍知逸被几个小厮扭送进来,嘴里骂个不停:“放开我!你们大胆!”
霍知远皱眉,厉声呵斥:“你给我跪下!”
霍家的老公爷走得早,长兄如父,霍知逸对这个哥哥还有有些敬畏之心的,才被他骂了一句,便乖乖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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