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要两份豆饭。”
“好嘞客官,两份豆饭,您稍等片刻。”
“人真多啊,好不容易才找张空桌子。冬寒,我帮你把背篓卸下来。”
说着凌晓便将两人的背篓卸了下来,放在一旁。
冬寒所背的那个背篓中除去半篓矿石外,还有几束鲜嫩的百合花与一长条状的东西,用油纸包得甚是严密。
“这次的矿石杂质不多,冶炼的时候应该能省不少功夫。”
看着地上一筐半的矿石,凌晓嘴角咧开了花,他最不喜的便是冶炼这道工序。
冬寒并未搭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似是有些心事。
“你今日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莫不是因为听说那叶家公子要成亲了吧,冬寒,我早和你说过,咱们和他们虽处一地,却是云泥之别。你莫要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不是,我没有......”
少女似是被说中了心中所想,面色一红,下意识地矢口否认。
唉,谁家少女不怀春,更何况那是全城有名的美男子,还是个小将军,说实话冬寒是动了点心思的。
“冬寒啊冬寒,哥哥我难道不比那小子帅吗?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凌晓老脸不红,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一旁的少女忍俊不禁。
冬寒嘴角含笑,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细细打量,却忽然想不起上次这样认真地看着这个朝夕为伴的人是在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比前两年好看了些,若是穿上盔甲,说不定也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凌晓闻言,心中一动,只觉得胸口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酥酥麻麻的。过了片刻,那种感觉才逐渐消退,凌晓动了动嘴巴,还欲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张开口。
正此时,店里的伙计端着两碗饭走了过来。
“来,叨扰二位了,您的豆饭好了,小的先去忙了,您二位有其他事尽管吩咐。”
伙计麻利地把两碗豆饭摆上桌,转身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唉,吃饭吧,一会儿还有十里山路要走,莫要亏待了肚子。”
“嗯。”
冬寒应了一声。
两人便不再多说,拿起筷子吃着碗中的豆饭。
凌晓正吃着饭,忽听身后有人说话,声音还很熟悉。回头一看正是刚才的说书先生,此时他正和一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对酌。那年轻人似乎没少喝,面色通红,举着的酒杯摇摇晃晃,洒了几滴酒在桌上。
“我说寒舟啊,你也是成家的人了,莫要整天写那些粗词拙赋了。该找个赚钱的营生了,让一个女人家养着。实在是丢人啊......”
“唉!”
那书生闻言,将那杯中之物一饮而尽,不觉两行清泪已落下。轻叹一声后吟道:“
十载经书读罢,空余盖世才华。他乡飘零居人下,枯树暂栖鸦。
怎惧风吹雨打,伤心白眼频加。问何日文章有价?怒马踏飞花!
唉,枉我苦读十载圣贤书,却落得如今这步田地......”
“少年人心有远志是好事,但莫要枉顾眼前事实。天下熙攘,皆为利往。你我凡尘俗子,囊无孔方兄,终是难有立锥之地啊......”
“唉,刘老哥,这番粗浅的道理我怎会不晓得啊。怎奈何这世道重武轻文,我又身无长技,实是不知何处寻条出路。”
书生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可奈何,他实是不知,为何这天下之大,却偏偏无他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说书先生正欲答话,却忽见饭庄门口冲进五六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各个都是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类。那为首的大汉,虎背熊腰,光秃秃的脑袋,脸上一道三寸长的刀疤,面目狰狞甚是骇人。
这帮人进了饭庄,环视一周,最后目光都落在那书生身上。那为首大汉向手下使了个眼色,顿时几人便将那书生和说书先生团团围了起来。
“好啊,你个柳寒舟,大爷在外面顶着太阳找你半天了,你小子还有闲心跑这来喝酒?说吧,你欠我家赵大官人的二十两银子已经逾期三个月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为首的大汉声似老牛,厉声呵问。
“如何是二十两?那日我岳母病重,着急请郎中治病,我才向贵府借了十两银子啊!”
那书生似是被这扬面吓了一跳,顿时酒醒了一半。
“你小子装傻是吧,十两是本钱,另外十两是利息。”
另一大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借据来,恶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当日我借钱时,未曾有人与我说过这些啊!”
“少废话,本大爷说二十两就是二十两。你到底何日偿还。”
书生闻言便知难以辩驳。早就听闻赵家放贷利息吓人,那日实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哪曾想今日这债主上门,狮子大开口,可该如何是好啊。
“家无余财,无力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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