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了看他状态不对的警官送他回家的好意,也没有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他一个人慢慢晃着,走累了的时候旁边恰好有一家咖啡厅,他就推开门进去了。
“欢迎光临~”半长发的青年笑容满面地同他打招呼,“请问想要喝点什么呢?”
“清水就好。”鹤间知月扫过一排花里胡哨的小蛋糕,“一份提拉米苏,谢谢。”
“好的,请您稍等。”青年店员很快进到后厨准备,鹤间知月坐到靠窗的位置,低着头发愣,但很快意识到还在外面,于是擦掉马上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坐直身子露出微笑——对着空气露出微笑。
清水和小蛋糕上得很快,一起送上来的还有一份评价单。
“我们是附近大学开设的咖啡厅社团,所以希望客人对我们的服务给出评价,作为期末社团评级的依据。”半长发青年解释道,“如果对我们的服务还满意的话,请给我们一个好评吧!”
“……诶?”鹤间知月愣了愣,“原来是学长啊。”
“诶?您也是东科大的学生吗?”青年十分惊喜地自我介绍,“我是东科大机械工程系大二生萩原研二,请多多指教。”
鹤间知月微笑道:“法律系大一生鹤间知月,请学长多多指教。”
……虽然在微笑着,但好像并不高兴啊。萩原研二心想。
学弟的瞳仁很黑很大,乍一看有些吓人,但可以绝对忠诚地反映出主人的一切情绪……比如现在,虽然掩藏得很好,萩原研二还是从中读出了一丝低落。
反正咖啡厅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客人,萩原研二笑嘻嘻地眨眨眼:“鹤间同学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聊聊吗?”
鹤间知月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当然可以。”
他邀请萩原研二坐下,半长发青年解开围裙放到一边,笑吟吟地说:“店里的提拉米苏很不错,据说是社长私人秘籍,和别的咖啡厅都不一样,绝对是顶级的美味呢。”
“啊,味道确实很好。”鹤间知月点头认可,“这位社长真是厉害啊。”
“啊,千叶确实很厉害啦,雷厉风行又温柔细心,不但做饭很棒,体育也很不错呢。”萩原研二赞美道,“说起来,小知月有加入什么社团吗?”
——这就已经叫上“小知月”这种称呼了,刚刚还是“鹤间同学”呢,真是自来熟啊,萩原学长。
鹤间知月一边腹诽着一边微笑回应:“只加入了乐器部……社团太占时间了。”
“啊,确实。”萩原研二说,“但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做喜欢的事也很令人高兴啦——啊,说起来,这里也有一些乐器,是之前千叶提议说要营造咖啡厅的气氛……我会一点钢琴,如果小知月你愿意的话,可以给你伴奏哦?”
鹤间知月看着他兴致勃勃的脸,也忽然来了兴致:“好啊,有小提琴吗?”
萩原研二轻快地站起身:“有哦,请稍等一下。”
不一会儿他拿着琴盒出来了,鹤间知月调好弓子的松紧,擦好松香,调完音,才珍而重之地将小提琴放到肩头。萩原研二也已经给钢琴调好音,坐在琴边微笑着看向他。
“我其实有点紧张。”鹤间知月说,“虽然加入了乐器部,但其实有一阵子没有拉过小提琴了,一时想不起什么谱子了……不如就校歌好了。”
萩原研二没有说话,手指流连在琴键上,率先弹奏出音符。
鹤间知月闭上眼,努力摒除掉脑子里所有的不愉快,拉动弓子。
他说不清什么感觉,但精神的确在音乐里放松下来,校歌结束时还有些意犹未尽,大脑好像随着乐声一起远去了,连郁结的心绪也一并消失。
“音乐真是令人心情愉快,对吧?”萩原研二侧过头笑着说,“真应该把我们刚才弹奏的校歌录下来在咖啡厅里循环播放,也许会起到意外的效果也说不定。”
鹤间知月还享受着这大脑难得的一会儿空白,勉强分出一缕思绪应了一声。恰好这时门再次被推开,萩原研二一边熟练地询问客人想要喝点什么,一边去拿工作围裙。
“唔……心情有好一些吗,小知月?”与鹤间知月擦肩而过时,他这样说。
鹤间知月愣在原地。
原来早就发现了啊……以如此贴心又独特的方式来安慰他,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他默默收好琴放回吧台后面,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带着新奇重新观察萩原研二。青年仍旧如此温和亲切地招待新的客人,鹤间知月心中划过失落的同时又不免向往。
真的闪闪发亮,简直像太阳一样。
萩原研二察觉到他的视线,在工作间隙抬起眼来向他发射了一个wink,鹤间知月骤然转过头,力道之大几乎扭断自己的脖子,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慌张。
——啊,和友善的人接触之后简直好像连胸口的伤都不痛了呢。
享用完一小块提拉米苏的鹤间知月起身结账,温和地与萩原研二道别。
“谢谢你,萩原学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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