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全脚步略显焦急,附到刘施耳边低语。
刘施正上头的睡意被德全三两句话赶跑,猛地从床上直起身来。
眼神凌厉地扫向德全,此事他一再叮嘱,最后却还是出了岔子,若是被何熙知道……
“那还不快给朕把人送出宫去!”
刘施闭眼摇头,他就不该心存幻想,这群人若能成事,也不至于在洛阳蜗居十几年。
德全跪在地上,虽说这件事他也不满意,主上的意思更是没有提前与他通过气儿,可人已经到了皇宫,摆在眼前的事情只能他自己看着办。
“办事的那人呢?叫他来跟前问话。”
“回皇上,那人脾气古怪,将人送到后就离开了。”德全眼眉低垂,那人似乎药物不成功被反噬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
眼见着皇上面上越来越不满,继续道:“但是董攸身中剧毒,时日无多,皇上大可放心。”
“哼,若是你口中的顶级高手都无法做成此事,朕就要怀疑你是否用心了。”
“是是是,皇上要求的这等小事,奴才定当为您分忧。”
刘施发现今日德全似乎很好说话,虽说往日里也不曾对面忤逆他什么,可他今日竟听出几分真实来。
“如此,那便派人将熙儿表妹秘密送出宫去,切记不可让他发现。”
刘施继续躺回去,德全跪在地上心中的的百八个心思呼之欲出。
“皇上您何不趁此机会,将何小姐留在宫中?”
刘施的眸子幽然睁开,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何熙一旦醒来,就算是他几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到时候好不容易建立的好感和信任可就要功亏一篑。
德全跪着往前挪了几步,“奴才觉着何小姐似乎并不知晓皇上的心意,将何小姐留在宫中,对外可称董州牧无故病故,何小姐自己认为命格太硬,遂进宫常伴太后左右。”
“这人可真是坏到根上了。他对何熙的情谊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如今她刚刚经历生死考验,醒来又在他的寝宫,可想而知那个扬面。”刘施心想。
“够了!朕说了,将何小姐即刻送出宫去,若是被发现……”
刘施的眼神斜瞟过来,那一瞬间德全不自觉匍匐在地。
“真是见了鬼了,他刚刚竟然觉得刘施有帝王之相。”德全内心吐槽,却也不敢再提此事。
在他看来,这样不就能将事情全都解决,何必在搞那些弯弯绕绕,这大概是他这一生都无法懂的情绪。
“对了董攸如今在何处?”
“回皇上,在太后所赐的别院内,前前后后找了许多大夫,但那毒是益州关外传来的,洛阳无人可解。”
刘施嗯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现实确实如德全所说,别院内一连请了十多位大夫,却无一人有应对之法。
银绪见那几人手忙脚乱,只能让人将他们送走,银羽虽能日行千里,可将信送到凉州之后,嵇大人就算有应对之法也来不及了。
洛阳几位大夫虽不能查明是什么毒药,却能估计还有多少时间。
银绪一脸绝望坐在别院门口上。隐隐约约看到一位白胡子老者,从别院方向走来,银绪揉揉眼睛,再次睁开时,人已经到了他跟前。
“这里可是董州牧所在之处,老夫受人之托前来看看。”
银绪看着他那仙风道骨的气质,心中熄灭的火焰又窜了起来,可转念一想,此人怎么会知道大人的情况,又是受何人所托。
“是何府大小姐,赶紧进去吧,再晚老夫可就不能担保了。”
银绪听到此,心中忧虑放下大半,如今也没有其他法子,无论这位老者说的对不对,都得试试。
“是在下失礼了,老先生随我来。”
何府大将军的书房内,何宝枯坐了一夜。
他本想着来书房看看,是否能够找到身死一事的蛛丝马迹,可一通翻找下来,所得内容,触目惊心。
他知道父亲手上有些事情是不干净的,平日里十分在乎自己的颜面,在外何府的风评,更是从小嘱咐他不得给何府蒙羞。
父亲也从不让他插手家族中事,只告诉他专心读书,家中产业交给他人打理即可。
何宝本以为父亲是想他走文路,将来也不会被嘲一家子莽夫。
转身看了看地上纷乱错杂的书信,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
原来……原来不让他接手,竟是以为这些东西都是些伤天害理违法的勾当。
他幼时也曾问过父亲家中营收,那是他刚刚入皇家学院,父亲却嘻笑着回答道:
“你母亲是洛阳丁家大小姐,你说何府作何营收?”
他还记得父亲当时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可他却没有注意到父亲眼底的晦暗不明。
父亲似乎一直很在意母亲的家世,丁家曾是望族,可不知为何近些年日渐势微,朝堂之上少有丁家人,唯一剩下的应该是他的舅舅丁茂,似乎只在兵马司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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