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公子,现下太晚了,不若明天再去何府?”
明绪看着四周,此时大部分人家已经关门。
董攸远远朝着何府方向看了一眼,眸色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董攸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摇头,“你们先回去。”
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明绪知道他的脾气,不再多言,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夜幕低垂,洛阳城的街道寂静无声,唯有他们的脚步声回荡在长长的石板路上。何府的大门紧闭,只有门上的铜环在风中微微摇晃,发出沉闷的响声。
董攸上前轻敲叩门,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片刻后,一个老仆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这般晚了有何事?”
董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抬眸看了他一眼。
老仆一愣,认出了董攸的身份,不敢怠慢,将人请进来之后连忙往后院去了。
不久,何熙匆匆赶来,见到董攸时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
“董公子,这么晚了,可有要事吗?”
董攸直视着他,眸光深邃,“我有事要问你。”
何熙犹豫了片刻,转身对老仆道:“你先下去,我要与董公子有事要谈。”
此人虽说是董攸安排的,但他究竟是谁的人又有谁能够说得清呢。
老仆应声而去,何熙则将董攸带入正厅。
此处就在何府隔壁,离她的清莲院尤其近,从暗道过来只需几步。
往日里若无其他事,她大部分时间也在此处。
明绪让其他人先回别院,自己则留在院外等候,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他虽跟随董攸时间不长,但深知他的性格,这般深夜前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而董攸和何熙在屋内对坐,桌上空空如也。
何熙几次想开口询问董攸的来意,却都被他以言语岔开。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闲话搭腔的差不多了,董攸突然转变了语气,直视着何熙,
“何小姐可识得千恪阁?”
何熙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前些日子便让人回信,如今更是深夜前来,董公子既然已经知晓,又何必弯弯绕绕。”
何熙转过脸去,不再看他,她与千恪阁来往,本就是私下,再加上还未成事,双方自然不可能透露彼此的消息,董攸总得是查到了什么,才会如此紧逼。
董攸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我千里迢迢从凉州赶来,只想与千恪阁做笔交易。”
咳了一声,继续郑重说道:“此事对我尤其重要,还望何小姐相助。”
何熙脸上露出好奇,一连几封书信,真是为了一桩生意?只怕是这生意背后牵扯到的人吧……
“不熟,若我开口,可能适得其反。”
董攸听到这话脸色愈发沉重,千恪阁谨慎,一向不与陌生人做交易,需要一个牵头人,给他们作保,才能进入千恪阁。
“原来如此。”董攸语气沉重接了她的话,便低头不语,也不知想些什么。
何熙注意到他的动作,装作无意地问道:“千恪阁一向以制毒出名,可是需要什么毒药?”
董攸一怔,确实如此,千恪阁以毒流传,怪不得何熙有此一问。
思索一番还是实话实说了,或许何熙会有线索,不想此举却是两人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开始,往后回想起来,董攸都在感慨今日的“病急乱投医”。
董攸毫无保留,将副将之事全盘托出,炸的何熙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她自然知晓二人关系,所以一直戒备着。
没成想,董攸就这么说出来了。
何熙定了定心神,“此物虽有一定效果,但后续损害颇多,若公子信得过我,可将医案予我。”
董攸听到医案眸子一亮,是啊,何熙可是张神医的女儿,只是成为何成义女之后,许多人只是将她看做寻常女子,屈居于后宅,不知天地为何物。
董攸起身抱拳答谢,“明日一早,我便将医案送来,劳烦何小姐费心。”
董攸看着何熙听到何小姐时似并不开心,眼眸一转继续说道,“你我二人相识已久,若小姐不嫌弃,那董某便托个大,往后便叫我董大哥如何?”
说完盯着何熙的脸色,殊不知自己的耳朵早就红成一片。
何熙见他这般,笑了笑,也不推辞,如此也好,总比董公子,何小姐顺耳些。
“董大哥,往后你我二人也算亲人了。”
董攸见何熙脸上的开心不似作假,挠挠头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还没有过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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