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来了个人,远远地吆喝一声,唐源还没来得及答好或者不好,就被何茗雪拉着跑。
两人踏着石板路,往山里面钻。
石板路长得没有尽头,鞋子踏过雨水,溅起欢快的水花。
唐源听到耳边有风呼呼吹过,听到雨滴拍打新芽,听到心脏在胸腔内有力得跳动,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开了零点五倍速,拖得又久又长,像极了电影的特写镜头。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们终于停下来,靠着一棵大榕树休息。
唐源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不,行了不行了,跑……跑不动了……都,拐了好几道弯,总追不上了吧……不,不对啊,我们,为什么,要跑?”
何茗雪扶着他:“嗯……不知道,先跑了再说。”
唐源看着他,噗嗤笑出了声。
何茗雪看着他笑,也开始笑。
唐源:“你笑什么?”
何茗雪:“你笑了,我高兴,我也就笑了。”
唐源:“茗雪哥你……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情话啊?”
何茗雪:“这算情话吗?这叫陈述事实。”
“好好好……”唐源看着他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肉。
“瘦了,得多给你加加餐。”
何茗雪捉住他乱揉乱捏的爪子:“你打算怎么加餐?”
唐源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要不你先吃颗糖?听说吃糖容易发胖?”
何茗雪挑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看着他,好像在说,就这?
唐源撕开糖纸,一股浓醇甜腻的奶香逸散在空气中。
“诶,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何茗雪盯着他指尖的糖果,唐源的手往左,他的眼睛就往左,唐源的手往右,他的眼睛就往右,好像一只盯着罐罐的猫咪。
何茗雪问道:“什么事?”
唐源把糖果丢进自己嘴里,轻轻踮起脚尖,攀住何茗雪的肩膀,伏附在他耳边:“我们背着导演和青山他们跑了,这算不算是私奔啊……”
何茗雪摁住某人的胳膊:“不许叫华青山青山。”
奶糖的味道近在咫尺,越凑越前。
何茗雪往后一躲。
唐源目光里流出疑惑。
何茗雪言简意赅:“感冒,传染。”
“我又不在乎,偶尔生个病,对身体好。”唐源的脸又凑过来,“而且,这算不算一种……别致的情侣款?”
何茗雪:“……”
忍不了了,堵嘴吧。
唐源眼睛瞪的溜圆:“唔?唔唔唔?”
何茗雪听懂了,他想说的是“嗯?为什么?”。
不过他不想回答,吃糖就要认认真真的吃,做人就要一心一意专心致志,小学生都懂的道理。
那颗小小的糖果在河水中沉浮颠簸,像绣球落入人海,被一双争抢不休的手推搡着,争来抢去,偏生谁都没碰着它。
小糖块想到一句经典歌词——洪~湖~水~浪呀么浪打浪呀~”
糖果在激荡的水流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与此同时,河水里旋涡越搅越深,越搅越深,水流也越来越甜,连带着河堤上洁白的小石子都沾染上了甜甜的奶味。
最后,奶糖终于化干净了,河水退潮,洁白岩石露出地面,好似无事发生,只有残留的味道清楚的提醒他们,刚才激流越过河水时发生了什么。
何茗雪放开唐源,两人都微微喘着气。
“不为什么,我吃醋。”
何茗雪回答了他上一个被遗留的问题,脸不红心不跳,把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
“茗雪哥,你还真是……”唐源无奈地笑,“早上的那颗糖,你是不是也是故意在他面前吃的?”
“嗯?不说话?那我可当你默认了。”
何茗雪自诩厚脸皮,但是皮大概长得不够均匀,脸皮是厚的,耳朵可不一定。被他这么一说,整个耳朵都鲜红欲滴了。
“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幼稚呢?”
何茗雪恼羞成怒,搂着他的手臂收紧,欲再亲,被唐源轻巧躲开。
唐源望向他的眼睛:“好了好了,我不闹了,以后我都连名带姓的叫他,恶狠狠地叫他,欠债八百万地叫他,只叫你哥,好不好?”
何茗雪咬着牙,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幼稚,仍然梗着脖子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
终于把人哄好了。
“那,茗雪哥,你刚说要去哪?”
唐源明知故问,他猜想这个瀑布大概对青龙村的人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而他不知道。
所以何茗雪才会冒着大雨带他去。
也是因为这个特殊的意义,所以才会在表白后的第一时间,打算带他补上这个仪式。
大概是仪式?
“那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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