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辞无欢 章节目录 楔子.拂尘怒(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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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车无尘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踏，踏，踏”…

    伴随着阵阵锁链声，男子踏着悬空的天阶，被押送至南天门。

    如来互交二足，结跏安坐于大殿之上，左手安放于膝，余下一手屈曲上举于胸前，手指自然舒展，手掌向外，正与众佛陀讲经诵义。

    忽然一道清朗冷冽的声音回响在大殿内，“弟子怀陌，求见我佛”！话音还未落下，那人就自殿外蹒跚而来，却再不复昔日风采。

    众佛陀变换身姿和手印，注视来人。如来也停止说禅，抬眼看去。

    他似乎是受到了极重的惩戒，双眼缚着一道白绫，隐隐还有鲜血渗出。身上的素衣也因此而破损不堪，周身上下尽是血痂。

    而他脚上绑着的玄铁链，则是执法天尊的神技秋千锁。执法天尊是审判之神，法器是审判天平，拥有惩戒天上人间罪与恶的权力。他所施展的秋千锁，包含着极北之地的寒冰之力，受罚者双腿渐渐僵硬，最后失去知觉，无法行走。

    神明也是一样。

    “咚！”

    倏地，他拂衣下跪，向如来叩首，“咚，咚，咚”三千青丝随着动作从肩上滑落，跳跃，再滑落……大殿内金光普照，倒影成三人，让他整个人彰显出一种莫名的虔诚。

    半晌，他起身长跪而双手合十缓缓道：“弟子身陷混沌迷域，想向我佛寻求开解之法，还望我佛指点迷津。”

    如来伸手示意，颔首低眉。

    怀陌遂问：“若残魂者入忘川，有何结果。”他眉峰聚起，内心全被慌乱占据，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如来答曰：“魂魄残缺者入忘川，很难渡过业火淬炼之苦，灰飞烟灭者不胜其数，更何况，若她从未遇见你，她将会在经年累月间修炼得道成为狐仙，寿命恒长，察日月星辰千万年之变。”怀陌听罢后痛心疾首，血泪纵横。

    钻心的苦楚从胸口迅速传到四肢百骸，使得他整个人像是年代久远不堪用的破椅子一样，散了架。

    待他略微清醒些，又不甘心的问道：“我佛慈悲无量，能渡世间苦厄，恳请佛主摆渡吾妻桑梓之亡魂。”

    “痴儿啊，这是一个婆娑世界，本就充满了遗憾。佛从不渡人，只教因果。一切因果皆因缘而起，故引人自渡。

    且待她死后，亦入酆都鬼城，自有酆都城主迁迟夜，与黄泉之主孟婆摆渡。若她执念过深，不愿轮回，下一次彼岸花开之日，就是她魂消魄散之时。”

    听至此处，他脑海中与她的悉数过往犹如附骨之蛆，啃食着他残存的神智。

    “还是逃脱不掉吗？这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让她独自承受？倘若我偏要找到她带她回来，又当如何？”他双头扶额喃喃自语。

    只一瞬之间，黑烟弥漫在他的身侧，像是从万丈深渊而来，带着地狱里绝望的杀怖气息。

    “忤逆天道，必然会遭天谴。你乃上古遗留的红莲所化，元神不死不灭。可她却要因此遭受万载鞭笞之刑洗炼七情，最后成为鬼差不记前尘。

    且你本就是误入轮回，现如今乱了她的因果，覆水难收，竟还自愿沉沦为其堕仙。”

    话音刚落，座下众佛陀诵念静心咒：“所有相皆是虚妄；又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待到一炷香燃尽，他周身的戾气仍未消散。

    如来微微摇了摇头，洪厚的声音似可囊括世间万物，回声阵阵：“怀陌，你本是菩提树下一株莲，修得仙人之姿，尊贵非凡，切不可擅动妄念，误入歧途。”

    怀陌：“可我只是想要她活着，好好地活着！”怀陌声音嘶哑，活似破风箱。

    如来：“无论如何，获罪于天，终无他法。怀陌，你要学会放过自己。”

    此时的怀陌神情悲戚，撑着地的手指尖微微泛了白，浑身颤抖不止。片刻，他开始狂笑起来，分不清悲喜：“哈哈哈哈哈哈哈。”“获罪于天，终无他法？我偏要求法！木桑梓，等我。”

    如来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如今疯魔的模样。便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若你能够找到解开红莲之子诅咒的秘法，或可有一线生机。”如来又一次动了恻隐之心，他也想为怀陌寻求一个生门。

    “解开诅咒的秘法，就可以让她回来么？”怀陌喜形于色，叩谢如来。

    在低头叩首的那一刻，缠绕在怀陌周身的戾气几乎在一瞬间消失了。

    如来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思量着：“这也算是悬崖勒马吧。”

    怀陌直起身来，最后行拱手礼：“弟子谢佛主指点。”

    说罢，他的脑海中全部都是与她相遇相识相知的过往，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过往，在他的脑海中一道道闪过，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似乎不属于他的记忆，但记忆里的人明明依旧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蓦然，他似乎看清了另一个人的面容，那个与他长着同一张脸的男子，却似乎毫无仙气，二人举手投足间充满俗世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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