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一句诺言,她怎会留在这里。
“殿下贵为太子,与我本是身份悬殊,不可不敬。”盛长歌欲言又止,思量了思量,还是把早该说出来的话,一一讲给太子殿下听,她说。
“长歌一介孤女,在偌大的京城里无依无靠,既没有李灵儿那样的家世,也没有女子该有的温婉,每日抛头露面,早已在世人的口中所留下诟病,儿时被人扣上鬼女的帽子,若不是因为殿下,长歌也不会摇身一变成为天下人的神女,殿下的医女,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面,伴随殿下左右。
我无父无母,祖父也离我而去,整个太傅府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给不了李灵儿能给殿下的一切,殿下,一个对你毫无帮助的人,尤其是一个女人,皇后娘娘不会答应,陛下更不会应允,若殿下还想要长歌留在东宫,那便不要再发生之前的事情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殿下早些歇息吧。”
拥着被子的盛长歌背对着祁钰,胸腔里的那颗心在隐隐作痛,她不能心软,更不能应允祁钰的所有任性要求,在东宫尚且可以由着他的性子胡来,可出了这东宫呢?倘若他们二人之间的小心思被戳破,对她来说,只能是灭顶之灾。
斜靠在榻上的祁钰听完盛长歌的话,平淡的语气下却是这般,她在给自己留后路,留一条没有他的后路。
压抑着咳嗽,将头侧向了一边儿,晦暗的光线下,祁钰显得格外孤独。
“所以,你早就想好了,你的身边从来都没有我,对吗?”
祁钰的声音很轻,心跳却如擂鼓,他怕自己听到那个答案,又抱着侥幸,期待着能在盛长歌那里,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不知从何时何地何种情境下,对盛长歌生出了爱慕的心思,他竭尽所能的对她好,护她周全,不曾想,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腔情愿。
空气中弥漫着寂静,就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烛火哔啵,祁钰未等到任何答案,视线落在那个蜷缩在榻边的人儿身上未曾离开半分,从目光如炬到满是失望,不过半支烛的时间。
将自己蜷缩起来的盛长歌咬着被角不吭一声,实际上早已泪流满面,她负过祁钰那么多回,不能一错再错!
身后传来茶具碎裂的声音,守在外面守夜的婢女被吓了一个激灵,将要出声进内室,便被祁钰略带情绪的吼了出去,盛长歌一个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出手给人拉了回来。
脸上未擦干净的晶莹还挂满面庞,担心的模样就那么直愣愣的砸进祁钰的心口,一时搅乱了心神,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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