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盛长歌抽身片刻去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件干净的衣裳来,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床榻上的人一阵细密的咳嗽声拉紧了她的神经,忙跪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帮着祁钰顺气。
“小星,你去换壶水来,再去瞧瞧殿下的药好了没有。”
孙星月姐妹一个被分来了盛长歌的身边儿帮衬着她照顾祁钰,姐姐孙月星被留在了温池的身边,有小月在,她多少还能放些心。
“哎!姑娘,殿下好像醒了…”
这丫头机灵,做事手脚也麻利,该说的不该说的她什么都看得出来,主子叫她往左她便往左,叫她往右她便往右,没有半点儿不听话。
一听这个,盛长歌猛的回头,当看到祁钰睁开眼睛的那一瞬,一双明眸里,蓄满了滚烫的泪水。
“怎么哭了…长歌不哭…”
才将将醒过来的祁钰嗓音沙哑,说一句话要歇一歇,长歌不忍他这般难受,上前虚虚握住了他递过来的手,生怕弄疼他一点。
“不哭,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小星你去请军医令来,药给我。”
努力扯起一个笑容,然这个笑容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接一颗的往下落,落在祁钰的手心里,是那么的滚烫无比。
“好苦…”
微微蹙眉,祁钰偏头逃避着下一勺汤药,欲张口说话,细碎的咳嗽却从他的口中漫出,其间夹杂着血沫。
盛长歌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熟练的擦去祁钰下巴上的血沫,熬红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担心。
老军医来为大殿下仔细诊治了一番,人既已醒过来,便是最大的幸运,祁钰的身子差,出现昏昏沉沉的症状是正常的,他的身边依旧离不了人,还要她们再辛苦些,仔细照顾着大殿下,每日的诊脉不断,汤药不断。
在祁钰换药时,盛长歌曾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新伤叠旧伤,腰腹的伤口处皮肉外翻,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前胸的那处伤口离着心脏那么近,如果那时稍微偏那么一点点,祁钰是不是就不能留有一口气从战扬上被救下来?
替他擦去额上的冷汗,又一次换药,祁钰痛到唇色泛白,在所有人面前硬是没吭一声儿,直到盛长歌带着食盒从外面走进来,他非要挣扎着起身迎一迎,眼瞅着胸前刚换上的药巾浸出红色,长歌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住人伸过来的胳膊,嗔怒。
“殿下!”
“吾喜欢你唤我名字…”
祁钰一手抚着自己的伤口,一手扶住长歌的手臂,撒娇似的拉了拉她的衣袖,朝她扬起一抹春阳般的笑容,不料扯痛自己身上的伤,手下微微用力压住自己痛到发麻的伤口,喉间流出闷哼声。
“军医令说你的身体需要静养,你别乱动!最近小院儿调走了些人手,以免打扰到你休息,还有,蕊娘也是担心你,她跟着你那么多年,主仆之情总是有的,你要不舒服便说出来,总归还有我在,一天到晚的给蕊娘一个冷脸,我今儿还看见她在厨房的灶间偷偷抹眼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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