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如剑锋的气息包围了她。
刚劲有力的臂膀紧紧箍住她的肩背。
世界上在这一刻只剩下心跳声。
两颗心,噗通,噗通。
但下一瞬,崔行裳就放开了她。
两人对视一眼。
沈默兰艰难的率先说:
“外面还有敌人。”
“请郎君先迎敌。”
“等善后完成了,我们再详谈”。
崔行裳深深的、深深的看她。
“沈娘子……”
他步步紧逼,一寸也不让。
“你不会是又想跑吧?”
沈默兰张张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太近了,她审慎的后退。
三步后,她看着崔行裳的眼睛回答:
“不会”。
为了安抚眼前锐气逼人的郎君,她再三重复:
“我肯定乖乖的等崔郎君。”
崔行裳的视线片刻也不离小娘子的芙蓉面。
他盯着她的眼睛说:“某仓促间只带出来五百府兵。”
“他们现在正在剿灭围困申家庄的贼匪。”
“为乘胜追击,崔某欲连夜冲去他们老巢。”
“如此一来二去,最早也得明日才能回返。”
他眼眸中燃烧的火焰,比薪柴之火还要明亮。
他逼近一步,低沉而固执的问:
“沈默兰,你能在此等某到明日么?”
被他火一般的气扬所震慑,沈默兰下意识的别开头,略带战栗的轻轻回了一个字:“能!”
于是,崔行裳再不多话,拿起宝剑转身便走。
一直等他出了门,旁边申二娘才惊疑不定的过来问沈默兰:“妹子,那位郎君是……?”
沈默兰收回凝视门外的视线,眼眸流转,淡淡回答:
“他是水郡新郡守,姓崔。”
申二娘大吃一惊,猛然捂住嘴巴才避免了惊叫。
万万没想到,这个京城来的女子居然真的能引动一方大员亲自来救!
当时沈默兰派人出去请救兵的时候,她还以为最多来几个衙役。
或者最早也要到天亮才会来人。
谁知,却是郡守公亲自带兵来救!
早知道,那可是一州最高长官,掌管着农务、商务、刑罚、兵马、监察等各方面大权的人啊!
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他居然是眼前这小娘子一封信留给叫来的……
嘶!
此中必有深意。
想到这里,申二娘不由小心翼翼问沈默兰:
“敢问妹妹,崔郡守是你什么人?”
沈默兰一愣,随即苦笑:“我,我也不知道。”
申二娘懵了:“啊?”
这个时候,她们还不知道梅娘已经把“崔郡守未婚妻”的名号,给宣扬出去了。
*
明亮的日光中,沈默兰在小院里徘徊不定。
眼看都要中午了,崔行裳还没有消息传来。
梅娘昨夜随着援兵一起冲进庄子,后半夜兵荒马乱没来得及说话。
她早上一起床,就把已经昨晚求援时的情景告诉了沈默兰。
沈默兰这才醒悟,为什么崔行裳突然变得如此“振奋”。
她疑心自己是不是给了人家错误的信号。
以至于他那么端方的君子,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求婚!
终于,门外传来马蹄声。
满身煞气的崔行裳拎着宝剑走了进来。
一见到沈默兰,他的煞气和锋芒却好似全部收起。
看着阳光下的小娘子,崔行裳柔和了眉眼,沉声唤道:
“默兰。”
肉眼可见的,小娘子打了个哆嗦。
就连浓密的睫毛也高高扬了起来。
崔行裳便笑了。
他柔声说:“某大获全胜。”
“黑风寨被扫平了。”
沈默兰这才注意到他握宝剑的手在发抖。
剑上有干涸的暗红色。
他衣服上同样也有。
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你有没有受伤?”
崔行裳的声音清朗而柔和:“毫发无损。”
沈默兰这才松了口气。
她有点不敢看他,但很快便鼓起勇气说:
“去厅堂洗洗手脸,我给你留了热水。”
说罢,她转身,在头前引路。
院子里没别人。
其他人都识趣的避去了别处。
崔行裳迈着轻快的步伐,随着她窈窕的身影走进厅堂。
沈默兰拿过铜壶,里面有在炭火上烧着的热水。
她将热水注入铜盆,又兑了些冷水,而后才招呼崔行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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