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雪神色自若,垂眸捻茶时却不小心将手一抖,白瓷磕碰脆响刺耳,她忙抬眸向皇后反应。
好在后者并未注意这边,而是正襟危坐,沉沉怒道:“谁准你擅自闯入本宫宫殿?当朝太子怎还如
此不知礼数!!”
宋清辞仍是垂首作揖,不慌不忙道:“儿臣知错,可儿臣有要事禀报母后,不可推迟。”
要事?
沈吟雪前脚瞒着众人入宫,他后脚就跟着闯进来。
且不说他消息如何灵通,这架势,分明就是为护她而来。
断不可被他搅了浑水。
皇后一挥手,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尽显:“先退下吧,让本宫先和沈小姐叙叙旧,再召你入宫。”
“可儿臣要禀报的事,就和沈小姐有关。既然沈小姐也在场,不如就一并听了?"
沈吟雪眼睫一颤,见宋清辞从容不迫,那视线从未落在她身上,便也不好出言打断,轻颤手腕呷了
口茶。
皇后目光沉沉,望殿中姿态谦恭却分明不容置喙的太子,婢女跪坐在她面前,神色慌乱不知该劝哪
方。
“今日……”"
“那男子是被人下了药,才会做出如此举动。”
皇后才要赶他走,宋清辞已先发制人,截断了她的话。
她无可奈何,揉了揉眉心,倚在扶手上撑脸望他。
“而那药,就藏在赏花宴上的梅花糕里。”
宋清辞向后挥手,身后婢女立即上前,手中盘子赫然是那日沈吟雪交给他的梅花糕。
“而这梅花糕,是陈如烟专门叫人呈给沈小姐的……"
“你是说,陈如烟想给沈小姐下药?"
殿内默然。
沈吟雪垂眸拨弄腰间香囊,细细摩望刺绣凹陷,不知在想什么。
“那为何,是那男子被下了药?”
无人对仗。
宋清辞望向席上清雅如兰的少女,清清冷冷恍若晚风清月,细细碎碎揉碎落在眼眸。
她莹白手指落在桌上,对宋清辞的目光视而不见,轻道:“是臣女喂的。”
众人一惊。
皇后唇角勾笑几不可察,蹙眉开口似是疑惑,暮地又被截断。
“臣女与陈小姐向来不和,那日陈小姐递来糕点,臣女是留了心眼,没敢把她给臣女的梅花糕吞
下,而是留了半块。”
皇后低着眼,似是端详指上护甲,实则眸里暗流涌动。
在她身旁,沈吟雪清淡眉眼早已落了无人可知的笑意。
“陈小姐离去,留臣女一人独自赏花。那男子突然从梅花里冲出来,要将臣女轻薄。臣女一时慌乱
无措,将梅花糕喂进他口,谁知,他的动作是又剧烈了。”
沈吟雪抬袖垂首,那片布料轻轻擦过眼角,呜咽声细微,透过袖口而来,似是委屈极了。
宋清辞垂眸不愿再看,是在等皇后的反应。
“沈小姐不必担忧,本宫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此话一出,沈吟雪动作顿了,口中哭腔含糊,话却尖锐:“既如此,皇后娘娘不愿叫陈小姐来问
话?"
“此事定有误会,本宫相信陈如烟不是……"
“有没有误会,叫那男子来问话,不就一查便知了?”
宋清辞言辞犀利,叫皇后暮地垂眸,护甲敲了桌子点上三两声轻响:“那男子,早在前几日在牢
里,引咎自杀了。"
殿内两人大惊失色,沈吟雪也顾不上得体,抬眸愣愣望向皇后。
那牢中可是戒备森严,怎会允许未得判决的犯人自杀?
其中有何人在斡旋已是不言而喻,他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用以指证陈如烟的最有力证据已然没有,只有这一块模棱两可的梅花糕。
她早料到这个结果,陈如烟身后背景庞大,不是她能撼动的了的。
设此局本意也不是要就此搞垮丞相府,而是叫陈如烟付出点代价,才会让她在今后行事时有些忌
惮。
宋清辞仍是不肯退缩,质问道:“他在牢中自杀,为何儿臣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皇后抬眸,显然是知道话语权又回到了自己手中:“天下之大,哪用得着事事都向太子禀报?"
皇帝才是真正掌管天下的人,若是再问下去,便是自己僭越了。
宋清辞将怒火压下几许,沉沉道:“能让他自杀,是狱官渎职……"
“他们早已领罚,如今当在九泉之下了。”
这是连审问狱官的机会都没有。
“为何……”"
“这是皇上下的命令。”
得意之色漫上皇后眉眼,她坐直身子,望身前显然已无回天之力的宋清辞。
“现如今,你还有什么疑虑?"
你还能翻起什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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