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鸣,众人步履匆匆,惊起廊下积水。
不知谁手上烛火打翻在地,映着一旁水潭,转瞬间被大雨浸湿。
烟雾弥漫,一圈一圈盘旋而上,又被雨滴打散。
透过朦胧轮廓,勾勒雨幕山庄。
沈吟雪不禁回想那日马车上场景,往日喧闹侯府,终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顾朝雨见她还站在宋清辞房门前,漆黑眼眸光点破碎,满面愁容不知在想些什么,便以为她还在担
忧屋内人安危,安慰道:
“医师已经到了,你还是回去歇息吧。”
“无碍,他怎么样了?"
“还在烧着,但已经平稳了不少。”
“我去看看。”
顾朝雨没拦得住她,任她推门进屋。
床前围着侍者,医师在其中把脉,见她来,只是沉默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沈吟雪上前寻了处地方坐下,见宋清辞紧皱眉头,鼻梁高挺,白玉般无暇的脸上染了红晕,潋艳勾
翘眼尾殷红。
分明柔软荏弱,却是那抹泪痣增了几分凛冽美感。
“只是受了风寒,并无大碍。"医师恍然打破室内寂静,“退烧后再观察几个时日即可。”
说罢,医师整了衣袖就要走,被门口顾朝雨拦下说了几句客套话。
沈吟雪仍坐在床前,盯着墙上灯影摇曳,渐渐有了困意。
门边窃窃私语散去,寂静后就要堕入梦乡,顾朝雨却突然在她身边耳语:“还不回房?打算在这里
守到什么时候?”
她心下一惊,清醒不少,跟跟跑跑站起,差点打翻床前油灯。
顾朝雨忙扶住她,叹气:“我送你回去吧。”
已是后半夜,檐上灯笼都熄了,只余淅淅沥沥小雨中月光映照。
顾朝雨手中捧着盏灯,勉勉强强看得清前路。
“看这雨势,明日就该停了。"
纵使压低声音,静谧夜里这音量也是突兀。
“山下有消息传来吗?”
雨滴滴滴答答打在栏杆,灯光亮了顾朝雨半边侧脸,她摇摇头:“没有,上下山的路都因洪水封
了。”
“那便就是一涝灾了。”
已至房门前,沈吟雪顿步,一只手压在门上,就要开门。
“若是明日能下山,你打算做什么?”
沈吟雪垂眸,手顺着房门雕饰滑落。
半响,寂静无声。
“罢了,你好好休息……"
“当是赈济灾民。”
她声音清落,那染了雾气的眼睫一抬,露出一双乌黑浸了雨般澄澈眼眸。
朱唇莹润,轻轻一抿,便令人魂牵梦萦。
顾朝雨一愣,抿嘴笑道:“我知道了。”
午后雨停,山间难得出了太阳。
沈吟雪起得晚了些,用过午饭后便到书房内练字打发时间。
山庄书房藏的都是顾家珍藏,随便翻开一本都是名家大师作品。
提笔落字,悬腕运笔,起承转合。
沈吟雪眼睫轻颤,细细盯着宣纸上墨水晕染,室内寂静,只余一两声笔落。
心却不静。
又临完一幅,她将纸折了,干脆收到一边。
重新捻了一张宣纸,就要下笔,忽闻屋外敲门声,猝然打断心中烦躁思绪。
眼皮一跳,她继续先前动作。
手中笔墨旋转,漆黑一片染了洁白宣纸,轻车熟路到最后一画,她笔一顿。
错字。
“请进。”
“岐呀"一声,门开了,宋清辞小心翼翼从屋外阳光走进室内清冷,一身白衣恍若扁翩公子世无
双。
他并未走近,隔着桌案与她遥遥相望。
沈吟雪不解,放下手中笔问他:“风寒好了?”
“清晨时便好了。”
她不再言语,准备继续练字,却见他从袖中取出一物,晶莹剔透映了屋外阳光猝然闪了她眼。
“这是何物?”
宋清辞垂眸不答,握着那物什缓缓上前来。
待他走到身前,将那掌心一开,她才看清一
竟是昨日已然被他弄坏的雏菊手链。
珠子莹润,点点污泥被擦净,只是再怎么修复,那珠上缝隙也无法复原。
她未接,只是疑惑。
“怎么……”"
“昨日的事,是我不对,我修过了,还给你。”
沈吟雪默了一两秒,将那手链拢进手心,冰冷一片叫她内心混乱。
“你把它们都捡起来了?”
手链破碎后珠子四散,山庄之大,或没入水潭,或落在哪处椅角督兄再不见踪影,将它们寻起拢到
一处实在太费精力,难怪沈吟雪诧异。
宋清辞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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