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心殿内,年轻的帝王坐在床边,腿间跪着一个衣裳不整的人,那人捂着嘴不断咳嗽,似乎想将什么东西咳出来。
坐在床边的帝王将跪在地上的人拉进怀里,揽着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间,低头吻上他的唇。
“朕的味道的确不太好,难怪先生不喜欢。”年轻的帝王在怀中人耳边暧昧地说道。
帝王怀里的人双眼涣散,僵硬地转过头问道:“为什么?”
帝王轻抚着怀中人的脸,眼里充满偏执与占有欲:“因为,我爱先生。”
六年前。
残冬腊月,暴雪从昏暗的天空纷纷落下,大地白茫茫一片,仿佛天地倒转。
一个十三岁的男孩蜷缩在雪地里,寒冷的狂风如同一只饥饿已久的野兽,撕咬着他的皮肉,冻得他瑟瑟发抖。男孩右手紧握,左手包住右手,两手放在胸前,似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三个看起来比他大一些的男孩围在他身边对他拳打脚踢,嘴里还念念有词。
“给不给?”
“小气鬼,给我!”
“不交出来就打到你交出来。”
谢茝皱眉看着这一幕,他刚整理完瀚文阁的书籍路过此地听见有打骂声,便循着声音走过去。
“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谢茝的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足以让在扬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国师。”看见谢茝,宋珂宋珉宋瑛三人站成一排,将蜷缩在地上的男孩挡在身后。
谢茝偏了偏身子,往他们身后看去,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三个男孩连连摆手,“国师我们先走了。”说着,他们逃也似的离开了此地。
谢茝平日里总是一副温和谦逊淡然从容的样子,不了解他的人会以为他脾气很好,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谢茝发起脾气来绝对让人胆寒,且他向来讨厌恃强凌弱以多欺少的行为,宋珂他们以前被谢茝训斥过,都有些怕他。
“还好吗?”谢茝走到男孩身边单膝跪地,将蜷缩在地上的男孩抱起来。
男孩又冷又痛,意识有些模糊,朦朦胧胧间感到有个陌生人抱着他,他握紧的拳头收得更紧了。
男孩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谢茝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他轻声安抚道:“我不抢你东西。”
谢茝的声音如和煦的春风一般温暖,又如潺潺流淌的小溪一般,干净柔和,似有一种魔力,能让人感到安心。男孩很快就放下戒备,昏迷了过去。
男孩衣着单薄,在这冰天雪地里身体都被冻僵了,冷意透过谢茝抱着男孩的那只手传达到身上,谢茝赶紧脱下大氅,将男孩裹住。
谢茝抱着男孩站起来,见男孩昏迷了,谢茝十分着急,来不及多想,抱着他就疾步走到宫外,上了轿子后吩咐轿夫去最近的医馆。
“唔……”男孩低吟一声,直往谢茝怀里钻,手紧紧攥住谢茝的衣襟。
谢茝忧心他是不是冻着了,又不敢乱动,怕碰着男孩的伤口,只能干着急。
宋瞿陵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坐在台阶上,母妃曾经说过,她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守护他,宋瞿陵抬头看天,哪一颗星星才是母妃呢?
有人从身后给他披了一件衣服,宋瞿陵转头,便看见自己母妃舒贵人看着他,眼里满是慈爱。
“娘!”宋瞿陵激动地站起来,一把抱住她,脑袋在舒贵人身上蹭了两下,他太想母妃了。
“陵儿。”舒贵人和蔼地抚摸宋瞿陵的头。
“娘。”宋瞿陵想要放声嚎哭,想告诉舒贵人自己很想她,但他不想让舒贵人担心,只能强忍着泪水,因此身子一抽一抽的。
“陵儿,母妃要走了。”舒贵人说道,脸上依然挂着笑。
宋瞿陵抬头,心急如焚地问道:“娘,您要去哪里,您要离开孩儿吗?”
舒贵人擦掉宋瞿陵眼角的泪珠,温柔地说道:“为娘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会有人代替为娘照顾你。”话音刚落,舒贵人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谁?”宋瞿陵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想拉住舒贵人,可是手却穿过了舒贵人的身体,“我不要别人,娘,不要走!”
“娘!”宋瞿陵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上直冒冷汗,浸湿了床铺。
是梦啊。宋瞿陵心里空落落的。嗯?这里是哪里?看见陌生的床顶,宋瞿陵发出了疑惑,他从床上坐起来,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各处伤口也被包扎了。宋瞿陵腹诽,谁会这么好心帮他处理伤口。对了,娘亲的玉佩!宋瞿陵焦灼地摸了摸身子,直到在胸前摸到一个硬块才松了一口气,有人帮他把玉佩挂到了脖子上。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男子,宋瞿陵看向他,猛然间神魂荡漾,如泥塑木雕一般动弹不得,他脑海里闪过“秋水为神玉如骨”“芙蓉如面柳如眉”这两句古诗,男子身材修长,不加修饰亦俊美绝伦,长发披在身后,只用一根白色发带将两边的的头发绑在脑后,看起来随性而散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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