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内间时挥退想要通传的太监宫女,默然无声地注视着正在坐在案上作画的女子。
她穿着芙蓉蜜色折枝海棠衬衣,小小的两把头上缀着零星碧玺珠花,下笔小心翼翼,一张芙蓉秀面满是认真。
眼前如出水芙蓉一样清丽可人的女子,真如表现的那样天真吗?
似乎是察觉到眼前站着人,她缓缓抬头。
今日王爷穿着一身的简单靛青色的家常袍子,显得长身玉立。
晞月眼前一亮,惊喜地掩口轻呼。
没穿丑衣服,没戴丑帽子。
她起身快速地拾掇好笔墨,走到案其前盈盈一拜。
见她如此喜悦,弘历不觉舒缓了紧皱的眉头,嘴角蕴起一抹如四月春风一般温柔的笑意,抬手扶起女子。
晞月起身,拉着弘历的衣袖笑着围着他慢步转了一圈,越看越满意。
看着她乐陶陶的模样,他心中些许的猜疑如寒冰般消融。
“王爷今日这身真是丰神俊朗!”
别再穿丑衣服了!
不敢直接说出这句话,晞月决定多夸夸弘历,给他灌灌迷魂汤,让他多穿些这类的衣服。
她在心里滚了一遍从双喜那学来的新词,清了清嗓子就准备开夸。
刚说了没几句,就被弘历带着古怪的笑意制止。
“行了,又是哪里寻来的新鲜词来献殷勤?”
弘历拉着她走到案边,抬手举起她方才未完成的画卷。
“王爷,妾身还没画好呢!”
见阻拦不及,晞月也就随他打量了。
“墨竹?数枝淡竹翠生光,一点无尘自有香。晞月啊,你的画颇有风骨。”
风骨?
晞月有些心虚,其实这是她梦中曾出现过的扬景,她梦见一次就画一次,有没有风骨什么的她可不知道。
但既然他说了,她便笑盈盈地应下。
弘历将画平铺在案上,平静开口。
“竹者重节,节者为信。晞月,你对我也像竹一样坦诚。”
坦诚?
晞月眨眨眼,说的是陵零香那件事吧。
“谢王爷夸奖,”她一福身,“王爷是在说福晋赐下的镯子这件事吗?”
语调渐渐压低,晞月泪光一闪便扑到了弘历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带着哭腔唤了一声。
“王爷!”
弘历被扑的一怔,随即失笑。
他这个侧福晋怎么这么爱动手动脚,长臂一伸,一边揽住她,一边轻抚她的乌发。
“真是小孩子脾气,你也说是夸奖,怎么还难过起来了。”
晞月抬起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妾身害怕。”
“臣妾幼时生过一扬大病,不知吃了多少苦汁子,这零陵香在身体康健的人身上发作要时日,可若是臣妾戴久了那个镯子,只怕一时半刻命就要没了。”
弘历目光一闪,是怜惜,也是猜忌,只是猜忌的对象不再是晞月。
那日当着他的面,祁府医只说零陵香会导致不孕,对身体没有大损伤。
他给晞月请脉时他还未至,后来青樱来了他诊治过也只说二位主子现在没有大碍,只字不提她们二人体质都差异。
是有心还是无意?
额娘莫非还在记恨当日高斌促成端淑长公主远嫁一事。
晞月把头埋进了男子的怀里,用他的衣服擦了擦眼泪。
“而且,而且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娘亲这样失态了。”
“因为幼时的病痛,母亲从不约束臣妾,但她自己平日最重规矩、最是要面子不过。”
她擦擦眼泪,委屈道,“王爷恩泽让我们母女相聚,没想到竟……”
越说这些越勾起晞月幼时的回忆,她渐渐收不住哭声。
弘历看她如此情真意切,有些后悔提一来就提起手镯的事。
但宫廷的风波总是无休无止,他不得不猜忌提防。
“别哭了,都哭成花猫了。”
晞月一抖,这种语气有点让人起鸡皮疙瘩,但她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最妥帖。
“这次出了事情,搅了你们母女相聚的兴致,来日我常常派人请高斌夫人来便是。”
他轻柔地抚去女子莹白脸庞上的泪珠,温声开口。
“那日后你可叫人来瞧过了,你的病如何?”
晞月听他说到常请陈敏来,已然止了哭声。
就算弘历现在只是随口一提,她以后找他求恩典的时候也有话说。
“那日祁府医已经说了并无大碍,只请了一次府医就生了这样事端,再请人……”
看着美人怯生生地瞧了自己一眼,弘历皱起了眉头。
“不叫人看怎么行?”
他义正言辞地好似自己从未对此起疑,“王钦!”
他高声唤到,王钦赶忙开门进来,看到屋里两人相依偎的情形又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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