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朝廷虽早已在赤峰关陈兵防守,可那里的百姓仍没有信心能守住,他们携家带口像蚂蚁搬家一般从赤峰关逃离。
一队队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官军则是逆流而上,涌进赤峰关。
赤峰关也叫赤峰城,一座典型的军事堡垒,它的城墙依山而建,不算太高。周围都是巨石,护城河也挖不了多深,连个小孩都淹不死。
这座关隘注定是守不住敌人入侵的,它的作用更像是一座示警的烽火台,告诉后面的军队“快逃啊,北蛮大军打过来了!”
后面瀛州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从一开始就是敌人的缓冲地带,给山海关争取时间用的。
这些事情所有人都明白,可依然没有人放弃离开,只因这片土地生养了他们,这片土地上生活着他们的亲人。
他们是军人,有守土御寇之责,他们前赴后继的奔赴赤峰关,只为守住这一寸“满目疮痍”的土地。
……
离着赤峰关还有两里路,巨石撞击城楼的声音如雷般传来,还有密集的喊杀声,嘶吼声。火光冲天,浓烈的黑烟如雾云般笼罩在赤峰城的上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北定军刚进赤峰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由于伤员实在太多,军营根本容纳不下如此多的伤员。
此时关内道路两旁躺满了受伤的士兵,哀嚎声不断传来。
城楼上士兵穿梭,不断有人被抬下来,木头做的担架都被染成了血红色。地面到处都是血,犹如森罗炼狱。
北定军军中的新兵们哪见过这般扬面,心理素质差的直接呕吐起来,好点的也都脸色发白。军官们一脸不屑,大声怒骂呵斥,让他们别给赵文成丢脸。
就在此时,一名传令骑兵来到北定军前:“谁是赵文成参军?”
赵文成策马上前:“我是赵文成!”
传令兵拿出杨硕的令符,大声吼道:“督军大人有令,北定军即刻登楼作战,不得有误。”
“诺!”
赵文成抱拳一礼,接过令符大手一挥:“前进,登楼!”
……
夜色来临,残月猩红如血。
北蛮今天的进攻已经结束,带着浓烈血腥味的腥风吹过城头,让人忍不住皱眉。
城墙上到处都是投石砸出的大坑,还有模糊的血肉,小小的护城河里到处都是尸体,堆积如山,把河道都填满了。
有大楚将士的,也有北蛮人的,更多的是从新罗掳掠而来的仆从军的。
赤峰关城楼上鸦雀无声,只有将士们疲惫的呼吸声,还有关外北蛮大军的喧嚣声。
放眼望去城外密密麻麻全是北蛮大军帐篷,甚至能看到骑兵不停的在营地穿梭,刀枪剑戟在火光下反射出道道寒光。
北定军被安排在西侧,他们刚进入作战位置,一名将军便走了过来,他身穿着黑色精铁甲胄,上面血迹斑斑还有被刀砍过的痕迹。
赵文成知道这人便是秦明凯总兵,秦骁的大儿子。他显然也是刚参与过战斗,还没来得及休息便出来巡防了。
赵文成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北定军赵文成,见过总兵大人!”
秦明凯四十来岁,一身铠甲威风凛凛,有军人特有的豪迈与直爽。
他笑盈盈的扶起赵文成,道:“果然一表人才,你研制的火器很好,威力巨大,可就是不耐用,数量太少啦。”
“末将一定加紧督造。”
杨硕临行前将赵家堡所有的火器一扫而空,没想到在赤峰关几天时间就给造没了。究其原因还是产量不足,工艺跟不上,连续开十几枪就会高温引起卡弹和炸膛。
赵文成知道,明天的大战将极为残酷,首次参战的北宁军将面对无比严峻的考验。
夜到中天,赵文成起身查看将士们的情况,很多人根本就睡不着,都在窃窃私语,见赵文成过来又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路过张祁防守的区域时,刚好碰上他们两兄弟在谈话。
“怎么,你们不睡在这里干嘛?也有战前焦虑症吗。”
张维笑道:“就是尸山血海我和我哥也睡得着,这不是担心弟兄们睡不好影响明天战斗吗?所以来看看。”
张祁:“大人这是……”
赵文成:“我担心这些新兵因为害怕睡不着,没想到你们也在。走吧,去老高那边看看。”
高善堂此刻鼾声如雷,周围的新兵受他感染,此刻都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几人相视一笑,还得是老高有办法。
……
呜呜……!
天还不见亮,关外便发出沉闷的号角声,所有人一个激灵立马起身,紧张的望着城外方向。
赵文成拿出望远镜看向城外,此时关外被一层薄雾笼罩,虽然看不清楚。却可以听见如蚂蚁一般密集脚步声,还有战马的嘶鸣声与马蹄声,攻城器械轱辘转动时传来沉闷的隆隆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新兵们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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