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通往祖庭的道路是被断魂崖所阻。”徐有客想起了群山间那些终日浑浑噩噩游走的寻祖人,终于明白是什么原因了。
魂失断崖,则肉身不知所往。
“旦旦,你能带我们出去吧?”白一觉得这是旦旦擅长的。
“谁带进来的,就要谁带出去。”旦旦不以为然地答道。
“要是我再也出不去了呢?你也永远困在这?”白一问。
“你死了,自然我就出去了,反正我是不死的。”旦旦觉得这是个白痴问题。
白一哑然,这真叫所托非人,转念又一想,它确实非人啊,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旦旦见状,又接着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可能快出去了;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快出去了是因为,你可能快死了。”
白一惊愕,皱起眉头道:“外面有人偷袭?”
旦旦促狭笑道:“是的,还是两个高手,你就自求多福吧。”
有客见白一时而喜时而愁的,觉得奇怪,问道:“你是怎么了?被吓疯了?”
白一笑道:“疯倒是没那么快疯,愁是真的愁啊。你们不是擅长跟先祖沟通么,怎么也手足无措?”
徐有客眉头一挑,说道:“唉,只因有人拖后腿。”
白一摆摆手,打断她的话,说道:“更糟糕的是,外面有人正要刺杀我们。”
有客和扶余长青对视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白一笑而不语。
扶余长青问道:“那你为何不紧张?”
白一笑道:“紧张也出不去,何必庸人自扰?”
徐有客瞪了他一眼,转头四处看了看,突然提高嗓音,指向悬崖某处:“那是什么?”
白一和扶余长青一齐望向那处。
只见飘渺的白雾中,有一盏孔明灯挂着一个吊篮,晃晃悠悠朝他们飘来。吊篮上站着一个纸人,约莫一尺来高,额头上有一个红色圆点。
纸人飘下吊篮,来到他们面前,侧过身来,伸出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这么小的孔明灯和吊篮,怎么上去?徐有客已经毫不犹豫率先跨出一步,走向吊篮,然后不知怎么的,她就“走”到了吊篮里,朝他们挥手示意。
吊篮还是那么大,有客也没有变小,但就是把她轻松地装下了。
接着,白一和扶余长青也先后走向吊篮。他们刚跨出第一步,就感觉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悬崖边的一切已经失去了参照物的作用。
三人上了吊篮之后,纸人纵身一跃,飞向了孔明灯,在接近灯火的一刹那,突然燃烧起来,迸发出耀眼的火焰,孔明灯随之迅速向高空飞去,向朦胧的月儿飞去。
扶余长青呆呆地看着纸人,喃喃说道:“这里竟然出现了魂媒。”
不知过了多久,白一觉得他们像是闯进了月光中,周围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
“你们看,这灯火有点不一样。”扶余长青抬头盯着孔明灯看。
此时的孔明灯,刚好处于三人和月亮之间,月亮像是为孔明灯又加了一层灯罩。
灯火的特别之处在于,火苗既不跳动,也不摇摆,仿佛静止在那里。若非之前亲眼见纸人燃烧,他们甚至会怀疑那是一团假火。
他们凝视着火苗,火苗也凝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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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黑色的“长蛇”,在月光下闪着幽冷的光,直奔山脊处的一个白衣少年。
那少年双目紧闭,神色安详,身旁还坐着一位老人和一个少女。
眼见长蛇般的利刃即将刺入白衣少年身上,一头“火麒麟”蓦然窜出,将两条“黑蛇”撞飞,随后一个跟斗翻向远处。
一位长眉老者伸手接住“火麒麟”,原来是一只拐杖。那老者白面无须,身披青甲,正是泽君的守信人——张阿公。
阿公长眉随风而舞:“夕强现在就只剩下这些下三滥的招数了?”
章无双答道:“天下不必直中取。”
万无影答道:“四海咸平在吾身。”
血面成双,蛇剑无影,是为“血色双影”。
张阿公嗤笑道:“魑魅魍魉而已。”说罢,麒麟杖往地上一顿,火随风起,拐杖再次燃烧起来。
血色双影面露凝重之色,对视一眼,拉开距离,成犄角之势与阿公对峙,手中的长剑忽明忽暗,竟是像要隐身一般。
火麒麟再起,双蛇一前一后迎上,前蛇与麒麟碰在一起,绽放出火花,后蛇刚一碰上,就如冰雪遇烈日,消融不见。
后蛇如此不济,前蛇立时化作绕指柔,缠住火麒麟,章无双握住剑柄,双目圆睁,显然已竭尽全力。
白一身前凭空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蛇影,直刺咽喉,眼见已经要接触到表皮,蛇影由虚转实,皮破,流出殷红的鲜血,万无影心中一喜,暗道:成了。
青影一晃,两根瘦可见骨的手指夹住了黑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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