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不对劲的人,是兰慧慧,她将在床上口吐白沫、不断抽搐的楚时录送去了医院。
一纸判决书下来,楚时录被确诊患了精神分裂症,需要用药物治疗。
不知是不是因为药物麻痹了大脑神经的作用,在它们的辅助下,楚时录减少了这些可怕的症状。
至少进入睡梦时,不会再做好像醒不来的长梦。
但,随着药物褪去的还有他敏锐的大脑,楚时录承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就是宁愿痛死,也不想变成一个吃喝拉撒都需要依靠姐姐的废物。
所以,他偷偷停药了。
————
这个女人,只有向孩子伸手要钱的时候会出现。
就像隐藏在暗处的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蹦出来,从亲生孩子身上撕下一块血肉。
当再次回来的时候,她身上的钱被败光了,跑到家里来闹。
“你还不懂吗?是你害了他父亲,是你像个无底洞一样乱花钱,你害死了他!”
“我害了他,我害了他。”
在兰慧慧的振聋发聩下,这次回来的兰婷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天。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的赌瘾又犯了。
“虽然我是他继母,可我也一直拿他当亲生孩子看待,当妈的用孩子一点钱怎么了。”
“我最后说一遍,那是弟弟治病的钱,你休想染指一分。”
兰慧慧这段时间在社会上混,书本上的知识忘得一干二净,却学会了怎么处理这种胡搅蛮缠的人,就是要比他们更疯。
她打开煤气罐,拿着打火机,说要和兰婷同归于尽,也算是尽了她的生育之恩。
兰婷尖叫着,破口大骂疯子、小贱人、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脚却没有丝毫停顿,拿起包,慌不择路跑出了房子。
在兰婷走后,兰慧慧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想起了老师那句话。
“慧慧啊,你弟弟的根源在你啊,你是他死活不肯离开那种地方的原因。如果他离开你们,完全可以拥有更好的未来。你有这样的母亲......”
“我懂。”
连医生也对她说。
“精神分裂症,可能是高压环境或者遭受到某种可怕的刺激,还有可能和这么频繁的使用大脑有关。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下,不要让他一直透支自己。”
她明白一个事实,自己唯有远离楚时录,才是真正为他好。
自己已经毁在这摊烂泥里了,不应该紧紧拽住这朵,从淤泥里诞生的花不放。
她的母亲、接连不断讨债的人,就像附骨之蛆,怎么都摆脱不了。
但,这是她的命运,不是弟弟的。
————
“数学就只是一串数字,眼前的才是真实的,不要太痴迷进去。离开这个地方吧,不要再回来了。”
兰慧慧帮楚时录收拾好东西,还将她所有打工的积蓄都塞进了这个包里,狠下心将弟弟赶出了门外。
“姐姐,我好起来了,我好起来了。我可以继续赚钱,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不管楚时录怎么在外面哀求,兰慧慧都没有心软。
“没有人需要你的钱,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
自那天起,楚时录就被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抛弃了。
他却固执的没有离开,而是在这层楼租下了另一间房。
此后,楚时录的生活中就只剩下解不完的数学题和挥之不去的幻觉。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所以楚时录才会恨沈菩然,如果有人生来就有如此天赋,那么他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到底又算什么?
他做的一切,脚下踏过的尸骨,都成了一扬笑话。
为什么有的人明明拥有别人渴望的一切,却可以对此不屑一顾?
为什么我拼命紧握住身边仅剩下的,它们却依旧像流沙一样溜走?
楚时录孤零零的走回家,密密麻麻恐怖而扭曲的脸,堆积满他整个大脑。
眼前的墙壁上浮现模糊的人影,被吞噬的他们低声细语,无法听清楚在说什么。
楚时录躺在床上,借助安眠药入睡。
随着时间流逝,转眼第二天就到了,迎来了秋季运动会。
也就是这个关头,楚时录和沈菩然的第二次比赛开始了。
瓦蓝瓦蓝的天空,偶尔有几缕浮云掠过。气温不冷不热,黄透的梧桐,正在秋风里忽闪忽闪地飘落。
沈菩然背着书包穿过校园,上面毛茸茸的吊坠一晃一晃。
身上披着蓝黑色休闲外套,崭新雪白的运动鞋一看就很昂贵。
一坐下,沈菩然就被楚时录拉着进行第二次比赛,出好的题被摆在了他的桌面。
沈菩然眼神困倦,嘴里机械地嚼着面包。
因为要阅读题目,他眼睫温顺的垂下,落下小片扇形阴影。
少年嘴角还残留着面包渣,却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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