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尘一袭青衣,后背木剑,在月光下穿梭,身形矫健。
终于,在剑阁主峰之下,他看见了那个带给他极大困扰的神秘老者。
老者脸上总是带着一丝和蔼的笑。
呵,真虚伪啊,云暮尘缓缓停住身形,一动不动地盯着老人。
“想好了吗?”
云暮尘并没有回话,只是缓缓拔出背上木剑,剑尖斜指地面,整个人身形挺得溜直。
老人忽然大笑了起来,就像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随即真气运转,一柄由纯粹剑气组成的无形之剑在他手中缓缓凝聚。
“小子,任何时候,只有活下去的人才配谈底线。”老人单手执剑,一边说一边缓步走近云暮尘,身上的气势渐渐释放出来。
感受着如山般的威压,云暮尘浑身肌肉紧绷,浮屠诀运转,眼睛变成金色,却没有后退,只是冷冷说道:“你这种人,不配教我做事。”
下一瞬,云暮尘冲了出去,霜寒剑意瞬间覆盖,出手便是一招灭神,木剑以极快的速度刺向老者。
只可惜,再怎么快,在老人眼里也如同慢放一样,他只是随手一挡,木剑瞬间失去控制,飞向身后,插在主峰之上。
随即飞起一脚,云暮尘顿时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去,跌坐在地上,嘴角缓缓流出缕缕鲜血,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可惜了,差距太大了。
老人缓步走近,背对着月光,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无形之剑往少年的脖子上一放,凌厉的剑气刮得云暮尘有一些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暮尘感觉老人有意无意地朝自己身后看了一眼,老人站在跌坐在地上的云暮尘身前,平静说道:“最后一次机会。”
云暮尘的束发早已散开,黑发凌乱散落,他呵了一声,也是平静回答道:“你再问一千次、一万次,答案也是一样的,我是师尊养大的,她自幼便待我极好,教我道理,教我修行,教我种种。”
发丝垂落,遮住他的双眼,看不见他眼中的情绪,继续说道:“如父如母,如师如友,若让我改换师门,还不如杀了我,只是可惜……”
只是可惜云家之仇尚未得报,甚至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他自嘲的笑了笑,到头来,你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还是一样什么都做不到。
等了许久,架在脖子上的凌厉剑气忽的消失不见,云暮尘微微一愣,抬头看向老人。
只见老人依旧和蔼的笑着,双手背在身后,开口笑道:“不错,勉强算你过关。”
“过关?”
老人点了点头,眼中浮现一抹沧桑,说道:“老夫名为秦无极,修行至今,或许已过数十万载?早已记不清了,可是活的再久又有什么用,终究不过一捧黄土。”
“我寿元将尽,死就死了,我倒也不是特别在乎,只是可惜了这一身武学……”
“每每念及于此,我都顿感悲伤,越来越想留下传承。”
老人看着云暮尘,说道:“直到我遇见了你,天生无痕剑体的小子。”
云暮尘有些懵逼,说道:“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拜你为师的……”
老人大笑,笑的有些咳嗽,这才说道:“拜师?世俗的规矩于我如浮云,我秦无极行事,向来只看自己,你拜不拜师与我有何关系?”
“那……”
老人好像猜到云暮尘要说什么,摇了摇头打断道:“我不想自己的绝学传到品行不端的人身上,若是如此,人间难免一扬浩劫。”
云暮尘缓缓从地上爬起,灭神一剑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老人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他没好气地走到石墙上,拔下木剑。
“那我算是通过你的考验了?”
“当然。”
云暮尘将木剑插入剑鞘之中,头也不回的向远方走去。
“通过了我也不学。”
这会轮到秦无极有些傻眼了,急忙拦在他身前,说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看你很不爽。”
老人双手背后,一脸讪笑,说道:“孩子,你可知老夫要传给你什么?那可是无数人奢求的……”
话还没说完,云暮尘又绕开老人向前走去,面无表情。
老人顿时释放出气势,龙影在眸中纷飞,说道:“老夫可以让你进入剑阁主峰。”
云暮尘停下身影,飞奔到老人面前,对秦无极毕恭毕敬的弯腰拱手,笑道:“小子对前辈的敬仰之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秦无极哼了哼:“你小子……”
“你叫什么?”
“晚辈云暮尘,修行至今已过十余载,现已步入元婴境前期。”
秦无极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只用十多年就到了元婴境么,这世间真有如此怪物?
嘴上却说道:“呵呵……还不错……”
随后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去主峰吧,它也等你很久了。”
云暮尘愣了愣,问道:“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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