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亲密的关系,可是相处起来无形中又有点陌生。
走进电梯,章艺问她:“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虽然,她吃的并不开心。
章艺点头,猜到她是在许昌国那里吃的。
进门,赵远看见两个人进来,连忙走过来:“你就是阿艺的女儿攸攸吧?”
许攸不带一点情绪的点头。
她看向章艺,后者躲避她的眼神,给她介绍:“攸攸,这是你赵叔叔。”
“嗯,赵叔叔好。”她礼貌问好。
赵远乐呵呵的点头,主动接过她的行李箱放进了一个房间。
章艺对她说:“攸攸,在开学之前你就住在这里吧。”
许攸沉默不语。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爸爸,她的妈妈,都有了新的家庭,都开始了新的生活。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被以前困住的,只有自己。
放不下的也只有自己。
三个人坐在客厅,气氛格外别扭,谁都没有开口。
赵远跟着她们两个坐了一会,想到可能是自己在这,她们母女不好说话,所以找了个借口离开,给她们相处的时间。
赵远一走,章艺不动声色的看了几眼许攸。
见许攸一直没反应,她主动开口:“攸攸,妈妈不想一直被过去束缚,妈妈……”
“也需要开始新的生活。”
她的声音,隐约透露出无奈,以及对女儿的愧疚。
许攸不是不明白,她也没有自私到不允许她重新开始,可是,他们什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
他们所有人,不论发生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所有的一切,都瞒着自己,好像,她无关紧要,她是一个外人。
她是这样,许昌国也是这样。
许久,许攸说:“我明白。”
“多久了?”
“在你去温城之后不久。”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问了出来,她,仍然抱有一丝期待,她等着章艺的解释。
“为什么不告诉我?”
无论她说什么,她想,自己都可以接受,只要她告诉自己。
章艺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许攸的问题,其实,如果可以,她想许攸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可是已经不可能了。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想让许攸知道这件事,只是一直觉得,许攸要是知道的话,不好。
她一直不说话,许攸渐渐失去耐心。
从进门开始到现在,她一直表现得很平静,好像根本不在意她的妈妈瞒着自己跟别人在一起这件事。
她忽然想到,章艺跟许昌国一样,在她去温城读书的这段时间里,跟她的联系都很少。
除了每个月固定发来的生活费,他们从不会主动打电话给她,仿佛没有她这个女儿。
章艺看着她,缓缓开口:“攸攸,这件事是妈妈不对,妈妈不应该什么都不跟你说的,原谅妈妈好不好?”
原谅吗?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获得自己的原谅,她没做错,跟谁在一起是她的事。
她想告诉谁就告诉谁,同样,不想告诉谁,也不用告诉谁。
即便,她是她的女儿,是她现在唯一的女儿。
指甲陷进肉里,她却不觉得痛。
章艺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想接着说什么,许攸却快速的跑到刚才赵远放行李箱的那个房间,速度很快。
章艺见她着急忙慌的,跟过去,却不曾想许攸把门关上。
她在外面:“攸攸,你怎么了吗?”
许攸极力的控制自己:“没事,我想自己待一会。”
章艺以为是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不想面对自己,也没多说,回到客厅。
房间里的许攸,手指渗出血液,她打开行李箱,翻找着什么。
可是,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出错。
找了半天,她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此时的她,像一个发了疯的人,头发凌乱,面目狰狞,手指上的血,滴落在地板上,看着,很是吓人。
一团一团的红在地上漫延。
她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她放弃寻找,无力的坐在地板上。
眼睛空洞,不知道在看什么,像一个活死人。
在这个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以及旁边被翻的底朝天的行李箱。
少女坐在地上,感到崩溃与绝望,她想,这个世界,终究是容不下自己。
即便,她一直在自救,一直在努力。
老天爷,似乎不想再给她任何希望了。
慢慢的,女孩一点一点的抱住自己,头被埋进膝盖,她把自己,封闭在了一个安静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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