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安坐在台阶上捞起嚎叫着向他告状的兔崽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别练了,心不静练了也白练,坐过来,哥哥我与你谈谈心~”
宫尚角自动忽略了他语气里的浪荡,坐下来抬手挡住了兔崽子挠过来的爪子,把刀放在身侧,摩挲着手指没说话。
陈怀安看他这自闭的模样,感叹自己就是操心的命:“你这还没成年呢,脸就拉的跟内阁孙首辅一样,成年了之后可怎么办哦,”兔崽子看到远处有个壁虎从他怀里窜走了,“这是怎么了?马上成年了不开心?你的及冠礼我可是准备好了的。”
“就是因为成年……宫门成年后会有试炼,我怕自己能力不足,无法通过试炼。”宫尚角没具体说试炼。
“能力不足?哈哈哈,要是你都无法通过试炼,那这个试炼就不是给弱冠之年的男儿准备的,怕是给不惑之年的大能备下的!”
宫尚角知道陈怀安这是相信自己,心里微暖,但紧张仍在。
“如果没通过会怎么样?”陈怀安看他这样焦虑有点好奇。
“也……不会怎么样。但我毕竟是一宫之主,失败的话也太丢脸了。”宫尚角把心里话说出来,感觉有点脸红。
“啊……正常。”陈怀安点点头表示了解,“宫门内通过试炼的人多吗?”
“往年只有执刃通过了试炼,通过试炼的人就是执刃备选人。”宫尚角如实回答。
“你想当执刃?”看不出来啊……
“没有!”宫尚角答的坚决。
“那你担心什么呢?你又不当执刃,通不通过试炼对你来说就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能从这次试炼里学到什么啊。至于丢不丢脸的事,趁年轻丢几次脸又不打紧,哪有人这辈子都体面的。”陈怀安说的轻快,“况且依你的能力,试炼还不是手到擒来?别忐忑了。”说着还撞了下宫尚角的肩膀。
“倘若我通过了呢?”宫尚角轻轻的问,“那我就是执刃备选人了,有可能成为执刃,可我不想当执刃……我只想保护宫门。”还有和你聊聊天,但他没说。
“现在的执刃有儿子吗?”陈怀安没有直接开解他,换了问题。
“有,大儿子和我一般年纪。”
“能力怎么样?”
“没细接触过,但应该是不错的。”
“那你担心什么?如果你对执刃之位没想法,那这位置就落不到你身上。”陈怀安拍了拍宫尚角的肩。
“什么意思?”宫尚角不大懂,或者说他不想懂。
“因为私心啊……”陈怀安瞧着宫尚角突然有点疼惜他,眼前的男孩儿孤身在外看了太多污浊,却依然对长辈有点天真的信任。他之前听宫尚角描述,能听出宫门长老和执刃的偏心,可是宫尚角不愿明白。他在宫门里拉扯着宫远徵希望给自己找个依靠,就只能听长老们和执刃的意思。
“居高位者,哪儿能将权柄交给旁人呢。”他注视着宫尚角,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宫尚角,在执刃眼里,就是旁人。宫尚角是他教导着长大的,算他的徒弟,也是挚友。他不想再让这个男孩儿盲目信任不可信之人,不然日后就是跌的头破血流。
宫尚角也看着陈怀安,发现陈怀安的瞳孔是浅褐色的,在日光下像一块琥珀,真好看,怎么这么好看呢……他终是红着眼把头埋进陈怀安脖颈里,静远说的他不是不懂,只是希望自己不懂。
“尽力而为就是,你是角宫宫主,是个可以护住宫门的好儿郎。”陈怀安拍着他的背,轻轻的说。
“好儿郎,宫尚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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