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商国。
又是一夜的雪。
狂风拍打着木门发出呜呜的巨响,犹如一头野兽在门外低吼。
破木屋的门被风给拍开,寒风呼啸,窜入屋内。
少女一身粗布素衣洗的早已看不清颜色,躺在烂稻草铺成的地铺上,远处的油纸灯上落了一层灰。
身上盖的是一张兽皮,上面还残留着血迹。
商妗榷猛得睁眼,她环顾着周围,发现一切都变回了原样。
这里没有被铁链捆锁的男子,也没有那个神情悲怆却永远看不清脸的女子。
又是那个梦。
只不过这次的梦看得更清晰了。
她看见了那个男子的脸。
长得还不赖。
一身血色长袍,长得很美,脸庞白皙瘦削,两道剑眉斜飞入髻。
商妗榷正回忆着梦,门外脚步声连连,站满了一行仆从,领头两个嬷嬷。
一个身宽体胖的老嬷嬷,她一手提溜着幽蓝色衣衫,一手捂着口鼻嫌弃的望向角落里的少女。
还有一个身材匀称穿着浅蓝的长袄的嬷嬷静候在门外。
那个胖嬷嬷神色耀武扬威,分给商妗榷一个施舍般的眼神。
“榷姐儿,今日是你及笄之日,我家嫡小姐可怜你向商老太爷求情,请你一同前去过生辰。”
说罢,老嬷嬷将衣服丢给商妗榷,尖酸刻薄道。
“给我麻利点,我们嫡小姐过完生辰还要去昆仑拜师修道,别误了她的吉时,不然……”
“哼,有你的受的。”
末了,老嬷嬷生剜了商妗榷一眼不语。
商妗榷闻此,从角落里爬起来。
她跪步上前,手垫在额前正准备磕头,就被一个刚走进屋内的老嬷嬷给搀扶了起来。
另一个老嬷嬷见到商妗榷立马行跪拜大礼,颤颤巍巍道。
“使不得啊,榷姑娘,若是让你给我们这些贱骨头行礼岂不是要遭人唾骂。”
另一个老嬷嬷神气道。
“不过就是一个外室生的贱奴,有什么可行礼的,能给我家嫡小姐换血是你的命,我家小姐可是被玉虚山的掌门收作关门弟子了,捏死她不跟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那是自然,不然我怎会被月月献血还反抗不得。”
少女不卑不亢的回道。
再难入耳的话她都能入耳,何况这些。
她反抗不了,便只能听从。
此时,另一个搀扶商妗榷的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
“哼,算你识相,誒我说老姐姐,平时也没见你管这么多?这屋闹鬼了?”李嬷嬷阴阳怪气道。
她自然是知道这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不过是树倒猢狲散,另择新主罢了。
只是这贱人出身南蛮,上哪能当上主子?
给她家小姐提鞋都不配。
念此,李嬷嬷眉头拧成了川字,用袖口紧捂着口鼻走出了这霉气冲冲的屋子,嘴里碎碎念着。
“真是晦气。”
商妗榷见人都走了,脸上恢复往常漠然的神色。
少女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泛着盈盈白光,点向刚刚李嬷嬷站过的地方,唇齿微动。
末了,她道,“小家伙,我可不是白养你们的。”
商妗榷施法将衣服穿上,被冻的通红的脚腕上戴着银色的铃铛,随着她的步子,一步一响。
她走出屋子他走出屋子,正好撞上两位嬷嬷的视线。
对视一眼,她和以前一样躲闪着避开。
少女长发及腰,披散落在身后,凌乱又不失体统。
一身藏蓝色的衣袍散落在小腿两侧,轻纱随风而动,很薄,白净的肌肤若隐若现,脚踝上的铃铛音律奇特。
李嬷嬷一见少女这副扮相,连里衣都不穿心中的嫌恶又增添了几分。
不愧是南蛮的妖女,一股子狐媚劲儿。
“听着让人心烦,别磨蹭了快上马车。”
商妗榷听后,红唇上翘,一脸清纯无害的样子,双手搭在侧腰朝李嬷嬷行了一礼,“谢嬷嬷体谅。”
随后他们一行人跟在马车后面,李嬷嬷和商妗榷同上马车。
一路上跌跌撞撞,雪铺满了山间的小路坑坑洼洼小路,木轮轧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厚重声。
马夫很谨慎,不敢赶的太快,却还是使马车一步三颠,他擦了把汗,扬起马鞭继续赶路。
马车里的李嬷嬷被颠的火冒三丈,没好气儿的掀开帘子,双眼赤红的朝马夫喝道,“会不会赶路,商老爷子没少给你俸禄。”
李嬷嬷身上围绕着团团黑雾,就像来索命的厉鬼。
商妗榷见此心中大喜,此法果真奏效。
那就再加点量。
她伸出手朝马夫施法,下一秒马夫双眼无神,却正声道。
商妗榷唇齿微动,却没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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