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强塞的记忆开端,乃是坤灵山覆灭的十年之前。
虽然那阵晕眩的时间很短,但从记忆开端到当下却要很久。
故事很长,时间很慢。
可能会慢到,你都忘了坤灵山已经覆灭。
但真相就在眼前,我们不妨耐下性子,一同去亲历一番——
……
(1)
那年巫鞅十二岁,经过一天的奔波,到那户人家的时候,已是黄昏。
七年来,他和奶奶为了躲避追杀,常风餐露宿、转徙无常,从不轻易露面。
这一次冒险露面,奶奶说是为了报恩。
颜家老爷与祖父曾是旧友,父亲幼时曾得颜家搭救,于巫鞅、于她都有恩。
今日她在镇上得知颜家幼子病重,颜家在四处张榜寻医,故而不请自来。
刚到颜家门口,一阵幽风袭过,衣裳飒飒作响,巫鞅不禁跟着打了一个寒颤。
“在外人面前,要叫我姐姐,免得让人生疑。”奶奶交代道。
奶奶多年来相貌并无变化,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
“知道了!小雪姐姐!”巫鞅点了点头。
“好!一切小心行事。”
奶奶说罢,便拿着求医的榜去大门请见,不一会儿,宅里出来一人,引着二人进了门。
这宅子院墙高耸,大门正大庄严,门上悬着一匾额,用鎏金隶书大字书就“颜宅”二字,甚是气派。
二人无心细赏,一路无言,只跟随引路之人,一路穿过庭院、堂屋,几经曲折的游廊和甬道,来到一处院子。
(2)
“老夫人,接榜的大夫到了。”
“带进来!”里面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威严中带着些许沙哑。
引路人便推开了门,让二人进屋,随后带上了门。
进入屋内,却见房屋正厅,坐有三人,一男两女——中间的老夫人一见到奶奶,又喜又惊,神情复杂。
“快来瞧一瞧我孩子吧!”旁边的一年轻女子起身迎来,应该就是颜家的少夫人了。
“这位大夫,你看着有些年轻啊,有信心医好我孩儿吗?”剩下的那位中年男人横肉飞颤,朝奶奶上下打量,此人自然就是颜家大少爷了。
“既然接了榜,自然是有本事的!”那老夫人走上前,盯着奶奶,“只是,你为何要来?”
老夫人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眼神中似有关切之色。她已然认出,奶奶就是颜老爷在世时的旧友之妻,也是巫族中人。
“无妨!有因便有果,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我亦会尽医治力!”奶奶含蓄回应,并未相认。
“好!若能救下我孩儿,颜家必当重谢!”男人并未察觉异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是众人进入里屋,来到床边,巫鞅跟着奶奶凑到床前,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约莫十二三岁,面容姣好,面色红润,眼睛微闭,胸膛随着呼吸平稳起伏。
“奇怪!”巫鞅喃喃道。
“怎么?你是发现了什么吗?”奶奶也看出了端倪。
巫鞅上前摸了摸那小男孩额头和手掌,略一思忖说道,“他体温正常、呼吸均匀,不像是生病了,倒更像是睡着了。”
“胡说!林儿都好多天没醒了,明明是昏迷了,怎么可能是睡着了?”那中年男子听巫鞅这说法,立马厉声反驳。
巫鞅听言,便不再说话。
奶奶见状,也不着急辩驳,伸出手探了一下颜小公子脉搏,道:“确实表面正常,但久眠不醒,也是不合常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说罢,奶奶右手迅速结印,形如兰花,中指轻点小男孩眉心。
只见一道金色光晕渗入小男孩额头,随后一团黑气从其眉心涌出,萦绕在其额头久久不散。
众人见状纷纷大惊!
奶奶随即说道:“老夫人,依我看,颜小公子是中了魇了!”
“魇?那是什么?”众人皆疑。
(3)
“魇是一种很狡猾的邪祟,有的魇依托山川等特殊的自然环境而形成,如障魇,一般出现在无人的山野荒林,能悄悄改变环境,让路人迷失方向。
有的魇则由人的情绪衍生,如梦魇,能进入人的意识,让人迷失在梦境中,不能醒来。”
“小公子久睡不醒,应该是被梦魇困住了意识。”奶奶解释道。
“能救吗?”少夫人面露忧色。
“梦魇刚侵入人体时,并不难缠,敲锣打鼓闹一通,也能把它吓走,人自然也就醒了。”
“可是小公子这梦魇有些奇怪,你们看他额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黑气这么深,梦魇只怕已经盘桓在他身边数月有余,被养成了一只难缠的魇灵。如果再不把他叫醒,恐怕就得睡一辈子了。”
“神医,你既然能看出来,就一定能医治吧?您一定要救救我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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