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孙子。”陈恬说着,身子在镜子前站定,他本来皮肤就白,经过热水的熏蒸,身上那些印记便显得更加鲜亮。
雒新宇回卧室拿了件宽松的衬衫过来,仔细给陈恬穿上,认真将每一粒扣子都扣好,然后拿过陈恬手里的毛巾,动作很轻,帮他擦拭头发上的水滴。
“恬儿,你们还没考完试吗?”李游问。
“考完了。”陈恬配合着雒新宇的动作,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
“那你怎么还没回来,我都到家两天了。”李游说着,打了个哈欠,“草!困死我了,昨天打游戏打到凌晨一点多。”
雒新宇正在观察陈恬脖子上那道红色的痕迹,陈恬微仰起头,“您老人家都困成这样了还关心我回不回家,真是感动死我了。”
忽然,雒新宇靠近,对着那块红色的皮肤吹了吹,温热的气息从脖子下边扫到耳垂处,痒痒的,陈恬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
“那是,你不在家,我出去逛胡同都没意思,我这刚回来我妈我姥姥还有耐心伺候着,过两天指定看我烦,把我赶出去。”电话那边,李游说个不停。
雒新宇没看见镜子里陈恬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或许只是假装看不到,吹完毫不顾忌地亲了一口,故意延长嘴唇在皮肤上停留的时间,有点烫。
“恬儿,你不知道,虽然上了半年大学,我感觉最有意思的还是跟你去逛胡同,抽根烟,来份烤冷面,逗逗路边的狗。”
陈恬的目光像着了火,但是雒新宇仍然没看见,亲就算了,亲完还舔了一口。
“不知道以前那只流浪狗还在不在,”李游接着说,“就那只黄色的我喂了八百根火腿肠也不拿好眼神看我一眼的狗。”
陈恬猛地转过身,雒新宇看着他,嘴角挂着笑,面上却是一副你怎么了你突然转身吓了我一跳的表情。
陈恬抬手,捏住雒新宇的下巴,稍用力,雒新宇的头不自觉向后仰起。
陈恬一向很小心,他知道哪里可以咬,哪里不能咬,自然也知道咬哪里既能让对方求饶又不会留下痕迹。
他嘴角浮起一抹坏笑,脑袋凑了过去。
“唔。”舌尖一阵刺痛,雒新宇用力推了陈恬一把,然后捂着自己的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恬。
“恬儿?”电话那边,李游的声音高了些,“你怎么老不说话啊,一直都是我在说。”
陈恬舔了舔嘴角的血,忍着笑,“逗狗呢。”
“啊,你养狗了?什么时候的事,拍张照片给我看看呗!什么品种?公狗还是母狗啊?习性怎么样?”李游越说越激动。
陈恬抬手捏了捏雒新宇的脸,“偶尔带回家来养,公狗,什么都好,就是爱咬人。”
“那你可得小心啊!”李游说,“哎,恬儿,不能跟你聊了,我姥姥让我跟她出去买菜,你哪天回来跟我说啊!”
陈恬收了笑,“再说吧。”
挂断电话,陈恬把手机扔在一边,看着雒新宇,把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解开,“这位年轻人,刚才撩得挺开心啊!”
雒新宇视线定在陈恬裸露的皮肤上,他笑了一下,向前一步,抬手解开剩下的扣子,系的认真,解的不止认真,还快。
雒新宇侧头贴近陈恬的耳朵,声音缱绻,“看对谁。”
陈恬一把拉过雒新宇,房间里立刻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两个人跌跌撞撞地摔进浴室。
洗澡水在里面欢腾,它心想:“今天的工作量怎么就这么大呢?!不过,好快乐是怎么回事!”
浴巾惨兮兮地散落在浴室的门口。
没办法。
谁让出租屋那么小呢!
谁让两个人那么爱打架呢!
陈恬趴在床上,脑袋搭在床沿,手指轻轻拨过琴弦,吉他发出几声低沉的声音。
雒新宇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上,正拿着吹风机给陈恬吹头发。
他的头发不算长,没多久就吹干了。
卧室里安静了,陈恬翻了个身,长舒了一口气,脑袋顺势搭在雒新宇的腿上。
雒新宇低头,看着陈恬,抬起手指,放在陈恬的眉毛上,顺着眉毛生长的方向轻轻划着,“其实,你是想回家的,对不对。”
陈恬抬眼看着雒新宇的眼睛,声音很轻,“嗯,怎么说呢,我很纠结,或者说我有点害怕再回到那个环境,但是我在那生活了快二十年,就像人家说的,根在那。”
“嗯,”雒新宇说,“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总有些事是我们必须经历和面对的,至少那还有李游不是吗。”
陈恬笑了笑,脸上却浮上一丝苦涩,“雒新宇,跟你说个秘密。”
“嗯。”雒新宇捧着他的脸,点了点头。
“其实,我去找过我妈。”陈恬说着,眼皮轻轻向下,“初三那年,楼上的阿姨去出差,碰见了,她不敢让我爸知道,偷偷和我说的。”
“我攒了半个月的钱,买了车票,那是我第一次自己出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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