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也不遑多让,不过她气的同时也不忘看看上首甄嬛的脸色。
不出意外,自家小主同样脸色发青。
主仆三人,就这样看着康禄海师徒扬长而去。
甄嬛深吸一口气,世态炎凉,宫中皆是如此,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也无妨,过了刚被贬的那几日最艰难的时候,现在走了也就走了,宫人在精不在多。
早先眉姐姐来了一趟,见承乾宫萧条景象,便要给自己拨两个宫女来。
吃过一回宫规的挂落,自己哪敢再应,连连回拒了她。
看眉姐姐面上仍是忧愁,想来还没有打消主意,自己只好严肃了神色:“姐姐,你协领宫规,更应该以身作则,又何况在那华妃手下,更不能叫人揪了错处。”
“否则,就是我般这下扬。”甄嬛自嘲的笑了笑,清瘦了许多的眉眼间露出几分失意。
惹的那人心疼不已。
放下络子,层层密密的线结让人眼晕,甄嬛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令人气闷的事情。
眉姐姐事务繁多,不似自己闲人一个,早就走了,听流朱前些日子说御花园桃花开的绚烂,不如到那散散心去。
春光骀荡楚天涯,李白桃红次第花⑴。桃李争春,定是好风景。
叫来浣碧替自己描一个入宫前流行的桃花妆,再挽一个松松垮垮的飞天髻,无须再多缀饰,御花园里争芳吐蕊的花儿便胜却无数金银钗环了。
只着一身暗花绉纱烟罗栀子白棉裙,叫浣碧直夸:“小主定是天上下来的百花仙子。”
“现在百花仙子要穿过万花丛中了,不知道能不能遇到真命郎君~”流朱也笑。
“你们两个,倒取笑起我来了。”甄嬛佯装生气,“快去拿只竹篮来,别等一会日头上来了,谁又哭天喊地的说晒,没人给她水喝。”
“好好好,好小主,可不能给浣碧渴死,小允子,快去拿篮子,装花的那种,哎呀,就是我和浣碧上次用的那个!”
……
乾清宫,玄凌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桌上圈圈叉叉的朱批也是眼晕的紧。
苏培盛连忙呈上一盏清茶,玄凌接了直吞一大口下去。
“咦,这是蒙顶山茶,不是普洱?”
“回皇上,奴才自作主张,想着正值初春,喝些绿茶清清口也好。”苏培盛解释的快,脸上却没什么焦急神色。
“你这小子,惯有主意,随朕去御花园走走,朕瞧瞧今年的春景有几分了。”
苏培盛眉开眼笑:“嗻。”
……
说这世事也难料,让夏冬春接近华妃是自己有意为之,但再怎么说,前前后后的也是忙活了好一阵。
她每每收拾好给华妃准备的大包小包,夏冬春都要带着包裹在门口磨蹭许久,用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⑵”的表情酝酿上半刻钟,直至华妃的人来催,才屁颠屁颠的跟着人走。
半点看不出方才不情不愿的模样。
陵容冷笑,看着美人榻旁的小几上杯盘狼藉,阴恻恻说真是白白浪费了华妃宫里首屈一指的点心。
对此,夏冬春表示,唯“食不知味”可明她心而已。
浅浅吊心着,至年世兰恋恋不舍的把原赏给余莺儿的玉轮,连带着好几副大红大紫的头面一并赐给了夏冬春,陵容才松下神经。
夏冬春不然,她差点当扬磕头抢地表忠心,让颂芝瞪大了眼的同时,把一向彪悍的华妃都震撼到了,从此待她更加亲近。
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真实写照,而余莺儿那,真真是喜鹊拉屎屎实籽,哗啦一下,长成了一大片葡萄藤。
叫某些酸妇喝了一缸子醋。
长春宫,齐妃扔下一贯喜欢的樱色衫裙,倒在罗榻上连连抚心口。
身旁翠果安慰:“娘娘,您宽心,您与皇后娘娘是多年的情分了,那些小妖精越不过您来。”
齐妃没回答,抚胸口的手更用劲了。
储秀宫,瓜子皮落了一地。
毕竟谁也想不到,皇后接纳余莺儿会接纳的如此干脆利落。
毕竟这个景仁宫皇后是真的把“贤德大度”做成面具戴脸上一戴就是数年,一直保持不偏不倚莫挨老子的中立姿态,除了早先一同在王府的齐妃李静言外,麾下还没什么兵将。
就拿欣常在说,她进了宫肯定也是想过投靠“贤德大度”的皇后的,可皇后拒收。
一来二去,当时有宠有孕的欣常在就放弃了,转而在东西各宫间周旋,和众人一同嚼嚼舌根维系感情。
后来失了宠又失了子,欣常在就多窝在自己的储秀宫了,再吧唧吧唧,也是跟身边宫女了。
由此可见,皇后收人,也是有门槛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单有个“妙音娘子”的封号不算什么,细细想来,借余莺儿这股东风的,恰恰是最近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的齐妃与愈发嚣张跋扈却不清楚陈年旧事的华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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