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泱泱一群人伸长了脖子,看着欧阳修和韩琦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这边走来。
两人身后跟着一群抬着桌子和文房四宝的清风楼伙计。
“果真是欧阳永叔,旁边那人便是韩琦韩稚圭吧?”
“我倒是很期待这两人能写出什么诗词来……”
“你这憨货,不是诗词,是写文章以表达我大宋读书人的胸中的抱负!”
“……”
一阵嗡嗡声过后,欧阳修和韩琦已经站在了天井中央,旁边已经备好笔墨纸砚,那张宽大的桌子上摆着一张提字用的巨大卷轴。
这清风楼的掌柜是个会来事的,此间但凡能传出一篇好文章,那短时间内清风楼的名气必定压其他酒楼一头。
两人先是对着一圈人行了礼,然后韩琦便开口说道:“今日也是有幸,在永叔口中听闻四句真言,此四句乃是一位世外高人赠与永叔以自勉!
琦只觉此四句话,道进了胸中抱负,也觉此言放在我大宋每一个读书人身上,都是最为贴切的!
当然,蝇营狗苟之辈不在此列!”
众人听他说完,都不自觉的挺了挺背脊。
这些人可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是那蝇营狗苟之辈,即便是有,那也不能承认便是了。
此间围观的人,大多是未得登金榜的读书人,胸中的血还是热的。
自然也有在朝为官的官员,比如这位看起来二十七八的富弼富彦国,此时正安静的看着韩琦慷慨激昂的说着话。
这位颇为敬重范仲淹风骨,前两年范仲淹被贬时,便上书为其辩护,不过地位太低,没人在意他这个小虾米而已……
富弼于两年前高中,初任将作监丞,这官位韩琦也曾做过。
后来外放河南府长水县,做了知县,如今是第二年,进京述职因事情耽搁了,今日也是辞别好友,准备去任上。
他看着韩琦与欧阳修意气风发的模样,一时间也想听听二人到底能写出何等句子来……
这时韩琦已经说完,亲自为欧阳修研墨。
待墨化开,他对着欧阳修叉手行了一个郑重的礼节,道:“永叔,此四言既是郎君赠与你,便由你来写吧。”
欧阳修郑重还礼之后,豪迈的说道:“那便由我来为郎君代笔!”
他说着话,在一众人的注视下来到案桌前,提起毛笔饱蘸墨汁,深吸一口气,笔锋如龙,在洁白的纸上写下了那四句话。
写完之后,把笔轻轻放下,离得稍近的人便伸长了脖子,想要看那纸上的字,只是两人挡着看不真切。
欧阳修俯下身轻轻的吹了吹墨痕,待墨汁被纸张吸干,他把那卷轴高高的举了起来。
韩琦这时忍不住大声念道: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韩琦的声音在天井回荡,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每说一句,众人脸色都是一变。
待他念完,一时间满堂皆惊!
周围那些围观的人群一时间鸦雀无声,安静的可怕!
这种气氛仿佛会传染一般,没过多久,整个清风楼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
只剩下众人沉重的呼吸声,有人脸色潮红,仿佛喝醉酒一般,有人闭上双眼紧握拳头,胸口起伏着……
欧阳修举着那卷轴转了一圈之后,这才郑重放在桌案上。
与韩琦一起看着周围人的反应,一时间心里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能为郎君扬名,修深感荣幸……”,欧阳修低声喃喃。
韩琦轻轻点头,骄傲的看着周围人的反应,随即想到了什么,轻声说道:“永叔,我觉着这些人看我们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我也察觉到了,该如何?”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两人鬼鬼祟祟的往外挪去,全然当做没看见那些直勾勾的眼神。
这时回过神来的富弼看着两人已经挪动到天井外的背影,高声疾呼:“二位且先留步!”
“跑!”
欧阳修抓着韩琦的手臂,一路狂奔出了清风楼,往街巷的里面钻去……
富弼一路跟着,终于还是没有追上两人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捶胸顿足,在他的后面,一群人闹哄哄的跟着,扬起了一路灰尘……
原本听见动静前来查看的开封府巡街的衙役被粗暴的挤在了一边,被吓得瑟瑟发抖。
这群大头巾成群结队的,在这街头狂奔,一时间竟有种千军万马直插敌阵的感觉。
一群人来到富弼旁边停下脚步,有人问道:“这位兄台,这是跟丢了?”
富弼默默无语,转身离去。
一时间街头全是垂头丧气的声音,只恨自己没有长了四条腿,若是能追得上,非要两人说出是哪位大贤说出来的这四句话才是。
清风楼内,掌柜的看着空荡荡的天井,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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