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确的意料之内,他发烧了。
外面依然下着朦胧的细雨,扑面而来地潮湿味向他涌来,他没有睁开眼睛,不舒服地拧着眉心。
宿舍内只有他还躺在床上,其他人都去上课了。
沈确的三个舍友还未上课前,林之樾和苏眠坚持要送他去医院,却被他拒绝了。
两人只好作罢,随即三人成行去教室上课,顺便找学委拿假条给班主任签字。
沈确头脑晕乎乎的,天气还逼得他胸腔闷地慌,他整个人恹恹的,提不起一点精神。
躺在床上时睡时醒,这种状态让他陷入了一种低沉的情绪里。身体十分难受,但这次他非常固执的不想去医院。
困于迷蒙的状态中,会无法思考。
无法思考,就不用去纠结梁鹤为什么讨厌他了,也不用在意他会不会不开心,更不用猜测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麻烦。
—
中午十一点。
沈确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宿舍门上轻轻扣了扣门。
他脑袋很晕,艰难地想了好半天才忆起来舍友们都有带钥匙。
大抵不是他们敲的门,又慢慢转了个身睡了过去。
沈确睡得满身热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半睡半醒中好像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他坐起身,头发凌乱地打在了因热气而发红的脸上,看到来者后不由得眨了好几下眼睛。
迟钝了半晌,由于还处于生病的状态,沈确依旧没回过神来,以为自己置身梦中。
他竟然看到了梁鹤。
沈确怔了怔,掀开被子一角,下床颠颠撞撞的朝他身上扑。
梁鹤也自然地展开双臂拥住了他。
随后沈确仰头和他对视,嗓音嘶哑:“不是讨厌我吗,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梦里?”
眼前的人一脸平静,抬手在他额上轻轻弹了一下,没有说话。
沈确“啊”了一下,一手捂住了额头,默了默,他反应过来,喃喃自语:“原来不是梦啊。”
慢半拍的沈确知道梁鹤是真的来了后,他松开环住他的双手,想往后退,和他拉开距离。
梁鹤不给他这个机会,左手搭在他的腰上,右手轻轻拉住他的手腕,控制住力道。
“你没回我的消息,先原谅我的不请自来。”
“不过生病了为什么不说?我会来的。”
沈确矮梁鹤一头,每次和他说话他都得仰头,整得他脖颈实在是酸。
现在他弯下腰,双眼定格在他的脸上,能够轻而易举地捕捉他脸上的神情。
太近了,他想。
沈确受不了他们现在的这个距离,他低下头,捏了捏衣摆,在这种如此恍惚的精神状态里,他轻轻问:“为什么在这。”
“在宿舍楼下没等到你,等到了你的舍友,钥匙是他给的。”
梁鹤实话实说,但没有透露他从天蒙蒙亮等到了中午沈确的舍友下课。
也是因为见到了他的舍友,才知道沈确生病了,还执意不去医院。
是在闹别扭吗,跟个小孩似的。
半晌后,沈确“哦”了一下,艰难地开口:“那你可以走了,我好多了。”
即使混沌的大脑无法保持足够的清醒,也仍然还有一丝记忆,在这样的精神恍惚中,他断断续续地回想起了昨天的事。
“生气了么?”梁鹤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
沈确偏头躲开了,闷闷地说:“不会。”
“不会什么?”
“生气。”沈确余光瞄了他一眼,又移开了,脱口而出的每句话都说得十分艰难,声音沙沙的,“讨厌我是学长的权利,我没资格干涉。”
“‘讨厌’是我亲口说的,还是你自己曲解的?”
“反正你是那个意思。”
“我不讨厌你。”
“学长,请回吧,我累了,”沈确不想聊了,和梁鹤说话像是把他所有的精力都掏空了似的,他垂眉看着他落在他身上的手,示意道,“可以的话手也松一下。”
梁鹤这次听了他的话,松开了他。
终于解放身体的沈确转身走到了床铺下的座椅上。
“我们先去趟医院,身体比较重要。”梁鹤站在他的背后,俯身说。
“你在乎吗。”
说完,沈确怔了怔,他不知道他怎么问出口的。
八成脑子被烧糊涂了。
他下意识开口道歉:“对不……”
梁鹤很快打断了他的话,把问题抛到了他身上:“不在乎我会来吗。”
沈确身体往后靠,脑袋抵在椅背上,脸朝梁鹤,鼓足勇气,再次挑起了那个他不曾回答的问题:“那你昨天为什么不回答我?”
“车上说,先去医院。”
沈确闻言闭上眼,看上去真的很累了:“算了,我不想听了。”
梁鹤向来平静的脸上这下总算有了一丝起伏。他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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