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着待他醒过来之后问清事情原委送他回家呢……
“依我之见,眼下他既已失了记忆,不若先将他安置在府中,待日后有了眉目再做决定……”杨沛打商量道,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老爷和夫人一向都是心善之人,晚一些我会去找他们说明情况。”
杨沛的话也稍微打消了一些宴禾的为难,毕竟人是自己发现的,也是自己央求兄长带回来的,父亲虽是心善之人,可终究会因为此人来历不明可能危及宴家而赶他走……
榻上的人丝毫不清楚自己带来了怎样的麻烦,只闻到了熟悉的桂花香才减轻了不安,开了口,此刻正睁着一双干净的凤眼盯着宴禾,好似要问出答案来……
宴禾对上他的眼睛,不知怎的,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双唇蠕动片刻,还是抵不住他目光,轻声道:“你暂且好好养伤吧……”
说完,向杨沛交代一声便转身走了。
屋内的桂花香也消散殆尽,杨沛见他盯着宴禾的背影,便好心讲了宴府的些许情况,只是榻上的人始终没有回他的话,等喝过药后乖巧躺下。
杨沛:“……”
好在方才他回了宴禾的话,不然还真是会让人误会是个哑巴。
宴家夫妇显然从未想到这人竟然会失忆,错愕片刻后,只能松了口:“那便收留他到伤口大好吧。”
虽未前去相见,但从杨沛口中得知,此人身强体壮又正值壮年,伤好之后给他一笔钱,出去干个营生总不至于饿死,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人的身体素质显然比杨沛想象的还要好,大半个月的时间,伤口便已好了七八,只是这人性子极为古怪,自醒来能下地之后,几乎日日在小小的厢房里踱步,与人也不说话,尽管杨沛日日与他相处,也未曾听到过他开口说话。
唯有宴禾前来探望时,才会听到他简短回答。
宴禾的噩梦依旧没有停止,宴钦已托人向各地打探名医神医,只远水难解近渴,她的下巴还是越发尖了,精神也越发不济了,白日里就只能浅浅歇息片刻,偶尔去看看那人伤势,问一问杨先生对解毒可有眉目。
病在孩子身上,痛在娘心里,李氏急的直抹眼泪。
“你我二人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老天爷为何要这般对皎皎!我给寺庙的香油钱难道还少吗!宴家做的善事还少吗!上天为何如此不公!”李氏在外一向以端庄温婉示人,只在自己丈夫面前,却再也不愿伪装,差点指天破口大骂了。
宴钦自也是心痛不已,两个儿子从小皮糙肉厚也不用太过操心,这个闺女可是他们娇养着长大的,一向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宴禾却只是娇气了些,但未骄纵。
“不若,我们请风水先生来看看?”宴钦将妻子轻揽进怀里,一手拿着丝帕为她擦去眼泪,一手则轻柔地顺着她的背,低声提议。
若是以往提及,李氏自然会严词拒绝,可如今所有的法子都用过了,丝毫不见起色,也只能试一试了。
若人力不能及,便会寄希望于鬼神,这是人的本能。
隔日,李氏找了借口支走了宴禾,不愿给她增加压力。
小厮领着风水先生进来。
只见一人身着灰色衣袍,手拿罗盘,腰间挂着丁零当啷几串铜钱和葫芦,身后跟着两个小童子,背着个大大的包袱。
在风水先生的指示下,小厮搬来一张长桌。
身后的两个小童子将包袱放在地上,手脚麻利地将八卦镜、貔貅瑞兽、桃木剑等物摆放在桌面,随即燃起三根长长的香。
风水先生拿起桃木剑在空中挥舞一番,嘴里念念有词,忽然,重重放下桃木剑,拿起罗盘直奔宴禾闺房。
罗盘上的指针剧烈抖动个不停,风水先生双指剑指某处,大喝一声:“化煞!”
李氏和秋嬷嬷在外等着,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见风水先生出来,急忙迎上去,“先生,如何?”
风水先生一脸凝重,捻了捻长胡子,“住宅阴气重,鬼魅来捉弄。在外犯小人,在家暗病种。不好,不好~”
李氏一听这话,撑着秋嬷嬷的手,带着哭意道:“可有破解之法?”
风水先生思索片刻,收了罗盘,掐了掐指,“有一法可破解,令嫒生时属阴,可寻一属阳夫君,阴阳调和,自会无病无灾,万事亨通。”
“这……先生可否明示?”李氏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属阳之人,便是午时生人,且年岁不得比令嫒大过五岁……话已至此,多说不便,天机不可泄露……”
李氏示意,秋嬷嬷从袖中掏出双手般大的锦袋,递给风水先生。
送走风水先生几人之后,李氏恍惚回到院子。
本想多留女儿两年,如今怕是也不能了……
纵然不舍,可若是能换来女儿无病无灾,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风水先生出门拐过一条街以后,和一蒙面男子碰了面,那人也是毫不吝啬地递给他一袋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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