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过,"桑意并不知道宁妄在想些什么,只是重复道:“宁宁,我没看过。在我们的小镇,
十年才放一次烟花,那是一场盛大的烟花大会,那是所有孩子的节日。”
宁妄疑惑道:“可你,看上去不止十岁。”
桑意轻轻笑了起来,回忆道:“是,当然不止,我在进入医院之前就已经十五岁了,如果进入医院
后的日子还算活着的话,那我……甚至不止十五岁了。”
她重又将话题引回了烟花大会,仿佛计算年龄是一件令她头疼的难事,她慢慢陈述着:“可是我没
看过烟花。你知道吗,我出生后的第一次烟花大会,是在我一岁半的时候举行的,烟花大会是专属于孩
子们的节日,所以大人是不被允许进入的,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该怎么独自参加这个节日?”
“所以,我只能又等了十年。“她以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说着这一切,宁妄仿佛看到,她也曾打翻
过一桶颜料,而受到最严重污损的一页,正在慢慢翻开。
“那天,我感冒了,因为着凉。我本以为只是一次小感冒,可我却发起了高烧。"桑意调整了一个
舒服的姿势,靠坐着:“我哭着要求我父母让我去烟花大会,因为再等十年,我就是不被允许进入会场
的大人了,但他们坚称我必须躺在家里休息。我本打算哭到他们厌倦,然后让我出门为止,但剧烈的头
痛让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不再望着窗,把目光放到了空白的墙面上,好像在回忆那天的情景,那时候,有个人正站在她的
床尾:“当我醒来时,外面大雨倾盆,大我五岁的姐姐也没去成。不过她说,雨天是放不了烟花的,因
为在大雨中,没人可以点起火,所以烟花大会应该会改期,到时候我的感冒一定好了。”
她笑了,一个讽刺的笑:“她只说对了一半,我的感冒好了,可是烟花大会没有改期。那天大多数
孩子都坐车去了那片山坡,也许是其中一个孩子染上了传染病,总之,那天去了山坡的孩子都得了传染
病一包括我最好的朋友,然后他们的家人也开始生病,人们接二连三地死去。那时候所有人都把自己
锁在家里,不再有人想起那场烟花大会。”
“直到……桑意回忆起了曾经,那一页上曾涂上了一抹明亮的色彩,力度透过纸背,却在下一页
晕开了浓重到吸尽一切光亮的黑:“直到平安医院的出现。昨晚死去的边野,和几个早已死去的病人出
现在广告画面里,他们说自己曾患有传染病,然后这家医院治愈了他们。于是所有人有了希望,他们倾
尽家财,把自己患病的家人送进医院。”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然后我最好的朋友被她的家人送进去了,三个月后,她跑出来了,跑到了我
家花园,敲着我的窗户。”
宁妄的心脏被攫住了,艰难地跳动着,她能够想象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桑意忽视了宁妄脸色的异常,沉浸在回忆里:“隔着卧室的窗户,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她说,医院
里的所有人都是骗子,她不可能康复了,她快要死了。”
“当时我和你一样,"桑意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宁妄,书页的黑色映在她的眼底,吞噬了所有
光:“我和你一样,我天真地相信着医院编造的弥天大谎,我坚定地告诉她说她不会死,我还告诉她,
等她出院了,我们还要去烟花大会看烟花呢。”
“你说说,暴雨天又该怎么放烟花啊,"仇恨化为语言,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她嘴里蹦出来:“那个
骗子,竟然说她那天在烟花大会看到了烟花,她说,那朵烟花大到整个天空都成了橘红色。”
“然后我们开始吵架,我很生气,我想狠狠给她一巴掌让她清醒一点,"宁妄不想听下去了,黑色
的颜料几乎要泼洒到她自己的书页上,可桑意还在继续:“我打开了窗,我看到了她的样子,我只在恐
怖电影里见过那样的脸,那是一张溃烂的、死人的脸。我原本是想大声咒骂说她是个该死的蠢货的,但
是我没法对着一具行尸说脏话,所以我闭嘴了。然后,她那双死人才有的手抓住了我想要关窗的手。”
“我开始尖叫,这是我做过最愚蠢的事情之一,"她低下头,难言的悲伤从眼里溢了出来:“我的
姐姐听见了,然后她冲了出去,将那具用我朋友声音说话的尸体拖走了,一直拖出了我家的花园。”
“这时候我才发现那只抓住我的、死人的手,还留在我的手腕上。我完全不知道姐姐是怎么做到
的,因为、因为她,压根看不见啊!她从出生,就看不见啊!等到一切都结束,我父母才赶来,我把断
手丢在了窗外的地上,就好像这么做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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