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玲内心一咯噔,又暗骂了一句顾铠不做人,坑死她了。她也没个手表,压根不知道等人等了多久,还以为就一个小时呢。
“你死哪去了?有工作了是好事,妈也支持。可你一个姑娘家的,下了工不回家,干什么去了?”苏美凤板着张脸,见赵玲玲回了家便大声质问。
赵家众人已经吃完了饭,各忙各的。当然,尽管没给赵玲玲留一口吃的,用过了的碗筷盘子倒是都很自觉地给她留下了。
“妈,我都快饿死了,我先糊口饭吃,再跟你说。”
自打发现苏美凤拿捏人的本事也没啥,除了拧耳朵、骂人和喊丈夫打自己,三招完了就见底。过去也就原主渴望母女情才会占下风,现在嘛,她完全无所谓,对上苏美凤那真是半点都不慌。
赵玲玲拿上了红薯和白菜就要走,临出门的时候迅速顺了一个鸡蛋。纺织女工消耗的体能实在是太大了,不要说身体发育,光是补充体能,每天摄入的营养都完全跟不上。
苏美凤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胆敢当着她的面薅家里的鸡蛋,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要抓她的胳膊。
“疯了么?上周日才吃上猪肉,这才几天?赶紧把鸡蛋还给我!”
她真是感觉自己要心梗了,猪肉舍不得吃,鸡蛋也舍不得吃,让给儿子和丈夫她心甘情愿,但让女儿拿去吃,她一万个不愿意。
“妈,你再动一下,我就要了鸡蛋的命!”
赵玲玲说着就拿着鸡蛋对着一旁的柜子轻轻磕了一下,再把拿着鸡蛋的手高高抬起,大拇指的指甲死死扣住蛋壳表面细微的裂纹。
苏美凤想想最近的日子就憋屈,老二是真的变了,骑到自己头上了。当妈的要受女儿威胁?这怎么能行?她可不管赵玲玲的话,手上动作完全没停歇。
“咔嚓。”
蛋壳碎裂,蛋清稀拉拉地向下掉。
赵玲玲当扬撕票,当着便宜妈的面捏开了鸡蛋。
趁着苏美凤没回过神来,用另一只手接住了下落的蛋清,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夜晚,苏美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惹得赵向党都烦躁了起来。
“你干什么扭来扭去的?别乱动行不行。”赵向党不知道妻子又抽什么疯,总之,看着就烦躁。
“我在想老二的亲事。真是要气死我了,我现在就想赶紧找个人把她嫁了,反正没几个月她就能满十八岁,在家里看着碍眼,还浪费粮食。”苏美凤压着声音说。
想到两块大肥肉还有鸡蛋就来气,她咽不下这口气,怎么睡得着觉。
“对了,上次你提到的比吴主任更合适的人选是谁?能说了么?”苏美凤想起之前丈夫说得话,莫名兴奋。
“那你淡定点,别出声让孩子听见。”赵向党也压低了声音,凑到苏美凤的耳边小声说出一个名字。
“什么!”苏美凤炸毛了,一下忘记控制住音量,好在赵向党反应迅速,一把捂住她的嘴,见妻子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平静下来,才松开手。
“我没听错吧,你说的是咱们厂副厂长的儿子?”苏美凤忍不住惊讶。
“可他虽然离过婚,闹得沸沸扬扬的。但不是说是女方不能生么?这条件,要找什么样的没有,能看上...”她没说赵玲玲的名字,但赵向党自然心领神会。
赵向党摇了摇头。
“女的不能生是对外头说的理由,真正的原因不是这个,是因为。”赵向党不想说,怕妻子嘴碎,又架不住苏美凤的纠缠。
他把手又捂回了苏美凤的嘴巴前头,才在妻子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
“他喜欢男人。”
“具体的你不用知道太多,你可嘴紧点,千万烂在肚子里。就是前头那个发现了,不肯忍下来,家里撑腰直接办了离婚。副厂长为了封口,没少给前头那个好处。我也是机缘巧合刚好知道这个消息。咱们可得抓紧时间,别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赵向党也没多解释,就想继续睡觉。
“那...要是...这能成事儿么?”苏美凤还有一肚子的疑问。
“把人凑到一块儿,还不是多了去的手段生米煮成熟饭?用不着你操这心。只要能给副厂长家里留个后,我们以后就高枕无忧了。”赵向党不耐烦道,妻子就是事多,光动嘴巴提问,半点派不上用。
“可是...那岂不是要守活寡?”苏美凤想到假如自己的丈夫那什么,忍不住一顿恶心。
“攀上副厂长还不满意?没这茬,人家看都不会看一眼。生完孩子以后愿意忍着继续伺候人也行,不行就离了回来呗,没准还能再挣一笔彩礼,不是挺好。”
“行了行了,赶紧睡觉。我已经托了当年安排我进城工作的叔公牵线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平时也正常点。”
说完赵向党便背过身去,没多久就传出了鼾声。
苏美凤内心很不平静,竟是越想越睡不着。
同样没睡着的人还有赵建邦,只不过,苏美凤是想睡睡不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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